不知道分针转了多少圈，也不清楚手术室里医生进进出出过几次。</p>
叶烬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早已疲惫不堪，他的眼下泛着深深的乌青，身体无力地靠着墙壁，微微躬着。</p>
王辰寅把他按到椅子上，他麻木地坐下，颓然地低着头。</p>
王辰寅捏着他的肩膀，神情是那样沉重，像是说给叶烬，又仿佛只是在喃喃自语，“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p>
叶烬此刻却只能感觉到恐惧，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p>
十五年前，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母亲已经逝去了，一切无可挽回。</p>
而此刻，等待手术结果的过程就如同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烈火炙烤着，他内心的焦躁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顶点。</p>
他恨不得自己也一并躺在里面，起码能在喻寻身边，也好过在外面无尽地等待。</p>
他根本不敢想如果手术结束后如果传来的是不好的结果，他该怎么办。</p>
叶烬弯下身子，手掌缓缓从脸上拂过，上一次自己中枪的时候，喻寻也是这样等在外面吗，也是这种心情吗……</p>
那么他现在就活该忍受这种濒死一般的煎熬。</p>
走廊里的啜泣声不断。</p>
王辰寅走到赵小升旁边，叹口气，抬手蹭过他红通通的脸颊，轻声道：“又哭鼻子。”</p>
“每次喻寻出事，你都得哭一顿。”</p>
赵小升靠着墙蹲下来，说话已经不利索了，“王副…你说小鱼…能不能挺过来……”</p>
王辰寅也跟着蹲下来，目光越过赵小升，投向了几米之外的叶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p>
这四个字，沉重而无奈。</p>
赵小升闻言，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如果小鱼真的……出事了，叶队可该怎么办啊，还有荆叔和关姨，他们要怎么活下去啊……”</p>
王辰寅不由鼻头一酸，他揉揉赵小升的头发，“先不想这些，等手术室的门打开。”</p>
赵小升点点头，红着眼睛“嗯”了一声，他转头看着王辰寅，“虽然现在说这些挺不合时宜……”</p>
王辰寅在等他下半句话。</p>
“但是你最近怎么……有些怪怪的…”赵小升说。</p>
王辰寅问：“哪里怪？”</p>
赵小升吸着鼻子想了想，“也说不上来，感觉不像之前那么暴力了…我最近在你身上看到了母性的光辉…”</p>
王辰寅没理他这荒谬的说辞，苦涩地笑了笑，忽然说：“我好像有些懂叶烬了。”</p>
赵小升：“嗯？”</p>
王辰寅看着他，“人和人的感情，有时候会突然发生变化，你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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