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迎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吹过去，他展眉道：“出发吧。”</p>
汪霁还在上班的时候，常常会在脑海里幻想一种画面——</p>
抛开工作，抛开电脑，抛开手边的一切，去宽广的平原，去无人的公路，他的衣服会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头发会跟着心一起飘扬。</p>
幻想结束，他不是在逼仄的办公室里对着没做完的报告加班，就是在高峰时的马路上被上下班的车辆堵得寸步难行。</p>
可现在他伸出手，感受到了曾经幻想中自由如风的味道。</p>
就好像不是去参加婚礼，天地辽阔无垠，他们奔赴在其中，迎着风和沙尘，没有目的地。</p>
他在这样的感受中情不自禁想要笑，闭上眼，嘴角扬起。</p>
符苏侧头看他：“怎么突然这么开心？”</p>
汪霁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下一秒，符苏关掉了车里的空调，打开了所有的车窗。</p>
方向盘在他手中，汪霁就在他身旁，听完汪霁的话，他突然很想和他一起去雪山，去草原，去旷野，就像几年前他一个人走过的那样，他想和汪霁再去走一遍。</p>
蓝天白云，草原上的骏马和牛羊成群的走向天际，白云从头顶上流过，远处的雪山壮阔。</p>
天边的鸟儿一去不返，汪霁却会在广袤的草甸中向他的镜头奔来，笑容比雪山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眼底比积雪、比湖泊，更加干净澄澈。</p>
他们会离人群越来越远，在广阔的天地中肆意如风，高原会压迫他们的心脏，可却并不会让他们害怕死亡，胸腔压迫着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在风中迟迟不散，像极了跨过草原，跨过终年不化的雪山，千里之外，云岭的山林里在日暮时分升起的缕缕炊烟。</p>
可此刻，眼前不见草原，不见雪山，也不见炊烟。</p>
符苏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突然从心底开始期待那样的画面能够成真。</p>
车开到市里的高铁站时已经是中午，汪霁在半路上睡过去，符苏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里，也没喊他，就那么等着他醒。</p>
停车场里的光线昏暗，汪霁睁开眼时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转过头，先看见一旁符苏闭目的侧脸。</p>
撑着扶手箱微微紧绷的手松开，他安静地靠着椅背想要重新躺回去，符苏睁开眼睛。</p>
“你没睡着？”汪霁问。</p>
符苏仰头按了按颈椎：“睡是睡了，没着。”</p>
“那不就是没睡着。”汪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看了一眼车载屏幕上的时间，“我睡了多久？下次直接把我喊醒就行了，再这么睡个半小时我们今天就得改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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