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饭点，店里的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有两桌客人穿着家居服踩着拖鞋，看起来就像是附近的居民。</p>
在前台拿了号，号码牌很质朴，是老板家的孙女拿彩笔写在硬纸壳上的，店里站不下，汪霁和符苏走到店外等。</p>
青砖白瓦的老房子，巷道里有爷爷奶奶牵着绳子晾衣裳，旁边有颗香樟树，树下是激烈的棋盘局。</p>
两人对弈，但身后站着两帮的军师。</p>
“将军——”</p>
晚霞都伴着烟火的气息。</p>
饭馆里老板娘叫到他们的号，两个人转身进去，菜单贴在墙上，满满一面墙，点单的服务生背着老板娘偷偷在嚼她孙女的泡泡糖，瞧这两个外地人看花了眼，主动说：“我给您二位推荐推荐吧，这几道菜我自己特别喜欢吃——”</p>
菜不存在预制，都是老板和另一个厨师在后厨现炒，端上桌满满的锅气。</p>
油爆河虾，爆炒腰花，糖醋里脊，蟹粉豆腐，炒时蔬，还有一盘子毛豆蒸臭豆腐。</p>
服务生说毛豆蒸臭豆腐是他们这儿老顾客必点，一年销量比香飘飘还要全球领先。</p>
符苏不知者无畏，汪霁纯属是小瞧了人家，觉得大概和街边的干炸臭豆腐差不多，不就是块豆腐，再臭能臭到哪去，能有腰花臭？</p>
可等端上桌，两个人傻眼了，先不说豆腐不是炸过的，是滑的嫩的稀碎的，单是这个味道就已经让人难以接受。</p>
“臭的这么实在吗。”汪霁睁大眼。</p>
他看符苏有点排斥，自己以身作则，先拿勺子舀了一点吃了，还仔细品了品，是闻起来臭，吃起来也臭。</p>
他咽下那一口，看着符苏：“你尝一尝？味道其实还行。”</p>
符苏对着食物罕见地摇头拒绝，皱眉道：“不尝，太臭了，我吃不了这么臭的。”</p>
“这哪儿就太臭了？你尝尝，”汪霁哄他，随口说，“我们那儿有个地方的毛豆腐比这还臭，你吃了这个改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p>
“哪儿啊？”符苏问。</p>
“黄山啊，徽菜的灵魂，当年我和汪奕扬高中毕业后去爬，在山脚下的饭店里点了一盘，那个味道，到后来为了不浪费，我和他猜拳，谁输了谁吃，差点给我吃吐……”</p>
汪霁追忆起往事，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怀念，目光都变得柔软。</p>
突然有瓷勺伸到他面前，符苏从那盘臭豆腐里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咽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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