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往上爬，脚下的每一步都带起雪的轻响，中途爬台阶，树上的积雪掉落，砸了两个人一身。</p>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对情侣，女孩看见了和男朋友说：“你去摇摇树呗，我也想这样，雪簌得这样落下来，拍出来肯定绝美！”</p>
“哪美了，你没见人衣服上都湿了嘛。”</p>
“你不懂，黄山的雪不是普通的雪，传说中轩辕皇帝就是在这飞升成仙的，拍出来的文案我都想好了，‘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我去，这不得被赞爆。”</p>
“尽乱用诗词，我看也别追求长生了，我抓把雪往你身上撒撒，就当再活五百年吧。”</p>
“滚。”</p>
“别啊……卧槽，那边有卖烤肠的，我想吃。”</p>
“吃屎吧你！”</p>
女孩被男朋友拉去买烤肠，两个人在前面边听边笑，拍落彼此帽子上的雪。</p>
越往上爬温度越低，爬到后来睫毛上都染上霜，脚步越来越沉。</p>
“累了？”符苏停下，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打开。</p>
汪霁喘着气，脸冻得有些红，就着符苏的手喝了两口水。</p>
符苏自己也喝了两口，收好杯子朝他伸出手：“拉着你。”</p>
他没戴手套，指节分明有力，汪霁握上去，皮肤相贴仿佛能感受到他血管中跳动的脉搏，让人安心。</p>
他感受着自己心脏的鸣叫：“怎么办？五十岁可能还凑合，八十我只能在山下等你了。”</p>
符苏笑，在低温中呼出白气，手臂用劲拉着汪霁往上走：“八十也能拉着你。”</p>
又喘又累，但等爬到山顶，汪霁支着膝盖抬起眼，那一瞬间，身体的一切反应都化作无物，只剩一颗心在震撼地跳动。</p>
很难用言语形容面前的景色，云海在脚下翻涌，你站在云雾之上，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两种颜色，白雪皑皑，山川如黛。</p>
远处的群山壮阔、巍峨，又有着注视万物的悲悯与柔和，就像是一副泼墨山水，他们走了那么久，终于走进了山岳的怀中。</p>
“美得我有点想哭。”人群中不知是谁这么说，见过山的宏大，才知道自己的渺小。</p>
符苏举着相机，汪霁连同景色被他一同框进镜头里，他们还会像这样去很多地方，他们还有悠长的光阴。</p>
今天登山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两个人在光明顶上的餐厅吃了午饭，出来找了块空地坐下。</p>
肩头传来重量，汪霁垂眸。</p>
符苏昨晚认床没睡好，一上午又背着背包拉着他负重前行，此刻靠在他身上阖上眼，脸色带着微薄的倦意。</p>
“睡一会儿吧。”汪霁拍了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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