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秦雨用力挣脱开呆住的殷咛，不顾一切往船下跑，殷咛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将秦雨紧紧抱住，嘴里喃喃：“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p>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秦雨，还是在安慰自己。</p>
船上有人讥讽出声。</p>
“以为他有多强，原来虚有其表。”</p>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简直愚蠢至极。”</p>
“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没本事就不要逞强嘛，万一惹怒鱼妖王，把怒气泄在我们身上……”</p>
越来越多的人嘲笑讥讽，更有甚者，对鱼妖王喊话，请求不要牵怒他们。</p>
秦雨悲愤之极，眼眶中不断流下泪水，都怪她，都是她的过，是她害了哥。</p>
……</p>
江面上。</p>
击中秦天的那团精光现出原形，却是一颗淡蓝色的珠子，珠内隐隐可见鱼妖王的影子，珠子重新飞回鱼妖王的嘴里，被它一口吞下。</p>
鱼妖王站在水浪上，盔甲之下溢出淡淡的血液，正面硬扛剑光，它受了不轻的伤。</p>
不过，被它妖丹击中，敌人必死无疑。</p>
凭秦天本身在的实力并不比鱼妖王强，但借助小鱼妖的能量凝聚出来的剑光，已然超出了普通破气境的范畴。</p>
“妖丹！”</p>
九堂主吃惊不已，妖丹是妖力及血脉凝聚的体现，不是所有妖都拥有妖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妖的血脉不俗，另一种是妖的境界至少堪比人族神意境的程度。</p>
鱼妖王的境界不过破气境后期，能凝聚出妖丹，显然是依仗血脉。难怪鱼妖王仅仅破气境便能和他斗得旗鼓相当，若他一时不察，同样有被妖丹击中的可能。</p>
可惜了，多好的苗子，九堂主看向鱼妖王，眼底闪过一丝杀机，只是如今不是时机，犹豫了一下，沉声道：“鱼妖王，你的目的已达到，还不让你的手下住手！凭你现在的受伤之躯，不可能是我对手！”</p>
申熊又急又气，“堂主，秦兄弟生死未卜，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p>
“闭嘴。”九堂主瞪了他一眼，再度看向鱼妖王，神意境的气息散开，将近处的几只想要爬上船的普通鱼妖震飞，厉声道：“速速离开！”</p>
他倒想趁其病要其命，可身为乾元商会的第九堂主，不能学秦天一样全凭一己好恶，他的身上担负着船上所有人的性命，以及商会的名声，要顾忌的太多。</p>
大江之下。</p>
暗潮汹涌，泥浆翻滚，不可见物，许多鱼妖追寻着气机，疯狂摆动身体，朝下游去。</p>
秦天只觉得胸口巨痛，触不及防下被妖丹击中，整个胸膛都往下凹陷了几寸，关键时刻，他浑身七百二十个窍穴、无数经络自主产生气劲，形成一层防御，化解掉妖丹的一部分力量，再加上全身根骨已被劫丝转化为先天剑骨，硬生生扛住。</p>
即便如此，秦天还是吐了血，受了重伤，身体控制不住往江水深处弹射，全身的气劲把江水挡在体外，仿佛一个透明的气罩。</p>
他面色平静，双目明亮深邃，造化一气诀不断运转，消除伤势的影响。</p>
“到底是夜郎自大了。”</p>
“到底是没有习惯凡人的身份。”</p>
曾为剑神，屹立于众生之巅，生命悠久，神力无量，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踏入永恒不灭之境。</p>
尽管被背叛，尽管神力全无，只剩下一点真灵附身于凡俗之身，但他的眼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小小的凡尘，或者说，其实他根本没有将自己视为凡人。</p>
没错，在他的眼里，除了秦雨外，周遭的一切人物皆为蝼蚁。</p>
他有劫丝转化的能量，有至高无双的眼界和经验，有最优秀的体质先天剑骨……是啊，有这么多的优势在，他有十足的信心，迟早有一天，可以重登峰顶。</p>
可，说到底，那是不知多少岁月的未来。</p>
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三品聚气境的凡俗武者，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没有实力，他凭什么狂妄？</p>
如果没有劫丝在，哪怕剑神的经验在身，他的实力也最多比普通的同阶武者要强上一些。</p>
“是啊……我，不再是剑神。”</p>
秦天忽然有所明悟，人要正视自身，要勇于面对，要脚踏实地。</p>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劫丝突然一颤，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秦天脑海中浮现。</p>
河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对他有好处，确切的说，应该是对劫丝有好处。</p>
秦天心中一动，控制住身体朝着水底靠近，身后，一群小鱼妖正追逐而来。 很快，秦天看到一株散发着幽蓝微光的水草，在水中安然的摆动着，它所在的一小片水域，十分安静，水中的灵气缓缓朝它汇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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