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这边看来，似乎勉强记起了自己正待在韦恩庄园——家，蝙蝠洞上方，安全。</p>
于是他没高高跃起，把这次见面搞得更加尴尬。</p>
他看着我，怔了一下。像是不知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但最终他还是笑了一下：</p>
“嗨。”</p>
迪克尽可能平静地朝我打着招呼。努力不把心底的同情展露出来。他可真是个好人啊，对不对？他甚至很是有些愧疚，明明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却还是由衷的为杰森感到难过。</p>
我有点儿喜欢他了。</p>
好吧，我本来也挺喜欢他的。</p>
“嗨。”</p>
我像杰森一样对他笑了一下，玩味地挑了挑眉。我就像个真正的男孩儿那样贼兮兮的坏笑着，瞄了瞄他那条裙子般的浴巾，故意吹了声口哨。</p>
“老头叫你来的？”我杰森一般的说话。将他那种很是在意，又不想直接问的心态表演的活灵活现。“你要留宿吗？”</p>
迪克点了点头。未能察觉出任何的异常。放在往常，他们或许还会针锋相对几句，都转着圈的表达一下自己最近都干了哪些好事，达成了什么样的壮举。</p>
不要误会，能这样尝试着和对方别别风头，已是关系得到缓和的象征了。他们之间已不像最初那样相看两生厌，迪克甚至也有与杰森彼此对视，默契一笑的瞬间。</p>
那很有意思。</p>
……的确很有意思。孩子，罗宾——有时夜翼也会从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男孩儿身上找到一些乐趣与优点。他觉得这可能也是布鲁斯始终觉得自己的确需要神奇小子存在的原因。</p>
活力，快乐，那种仿佛自己其实两脚着地，确实活在这世间的感觉。那让人着迷。</p>
蝙蝠侠的确需要罗宾。</p>
但在今夜…这一切却又被改变了。</p>
这让夜翼相当苦恼。迪克的心情很是有着几分沉重。他有点儿同情眼前的男孩儿，想要帮忙，却又感觉自己其实根本无能为力。</p>
他甚至不肯去蝙蝠洞里陪陪自己的挚友、导师、养父。他看着杰森的后脑勺，有那么一瞬，迪克甚至期望孩子能做到他都未曾做到的事。</p>
——说服蝙蝠侠。</p>
……真是无力。</p>
这正是他离开的原因。无力，就只是无力。布鲁斯就如一座沉默的大山，仿佛永远都无法被人撼动。更让人绝望的是，在绝大多数时候，他总是对的。</p>
最终迪克什么都没说。</p>
他眼见杰森哼着轻快的调子，熟练的拨动机关。就如任何一个寻常的夜晚一样，罗宾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走入了蝙蝠洞中。</p>
走进了那个漆黑的，属于哥谭英雄们的子宫与棺材里。</p>
我遇到的第二个人，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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