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安保马上过来一左一右架起阳晨的胳膊就往外走。</p>
“你们干嘛？”阳晨一把甩掉两人，“我是来面试的，是顶尖主动邀请我过来面试的，怎么来了还把我往外赶呢？”</p>
精英们又是一阵哄笑。</p>
张队上下打量了一下阳晨，满脸讥讽：“你是来面试的，那我就是来就任总经理的。还愣着干什么？带走！”</p>
后面一句是冲两个安保吼的，两个安保马上又一左一右挟持了阳晨。</p>
“咳！”大厅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咳嗽声。</p>
严格说这不算咳嗽声，应该是说话前清一清嗓子的声音，更像是要打断某人而弄出的一个信号。</p>
众人循声望去，双开的电梯门中间走出来一个女人，锃亮的高跟鞋窠窠地敲在同样锃亮的地板上，如同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连心跳也跟随着那个节奏跳动，等她一走到面前止步，所有人的心都停了下来，仿佛漏跳了一拍，然后才恢复自己的节奏。</p>
这女人气场太强大，强大到每个人听到她的脚步，就感受到她的气场，就不敢再跟她对视。</p>
几乎是下意识的，前台妹妹站直了身子，张队挺直了胸膛，安保松开了阳晨，那些坐在椅子上的精英们也纷纷站了起来。</p>
大金链子低着头捅了捅眼镜，低声道：“看到了吧，这才是真正的美女。”</p>
眼镜目光呆滞，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道：“别说话，让我消化一会儿。”</p>
“柳总。”前台妹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p>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柳总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阳晨身上。</p>
并不是阳晨长得特别帅，当然，阳晨私下还是认为自己长得挺帅的，而是全场只有阳晨一个人在看她，而且阳晨的穿衣打扮实在跟其它人太不和群。</p>
“这个人……”前台妹妹有些紧张，竟然一时语塞。</p>
阳晨上前一步说道：“柳总，我是接到贵公司的通知来面试的，结果这位李果小姐仅从衣着上就判断我是来捣乱的，于是打电话叫张队带了两个安保过来要把赶出去，刚好你及时出现，在关键的时候制止了他们这种对客人不礼貌的行为。”</p>
“我……”李果一下子懵了——他怎么认识柳总？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还知道安保队长姓张？更扣了她一顶“对客人不礼貌”的帽子——这在玲珑集团可是大罪一条。</p>
她想反驳点什么，却发现人家讲的基本都是事实，她的确是从衣着上判断他是来捣乱的——哪有打扮成这个样子来面试的，而且还不知道自己面试什么职位？</p>
阳晨当然不认识他们，他只是根据他们的见面时的招呼一一对号入座。</p>
“你是来面试的？”柳总也露出李果听到阳晨说是来面试时候的表情。</p>
“你看，你也是这个意思，”阳晨指了指旁边那群精英，愤愤地道，“难道面试就一定要像他们那样穿得人模狗样的才对吗？”</p>
一句“人模狗样”顿时惹得精英群中哗然一片。</p>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柳总微一颔首，“我只是认为面试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为表达对雇主的尊重，至少应该表现得重视一点。”</p>
阳晨摊了摊双手：“你还是认为我穿得不够……重视？”</p>
“最起码应该要像个面试的样子。”柳总道。</p>
“什么才是面试的样子？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身名牌？”阳晨一字一字地道，“我很重视这次面试，没有人比我更重视这次面试——我昨天晚上剪了头发，早上起来认真洗澡，找出我最好的衣服，穿上我最新的鞋子。”</p>
精英中有人轻笑。</p>
阳晨继续说道：“是，这些全都是八浦路上淘来的便宜货，都是二三十块的地摊货，跟雅戈尔报喜鸟不能比，跟阿玛尼范思哲更不能比，我的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他们的一根领带一条皮带值钱。可是，这又怎么样呢，那个穿报喜鸟的家里说不定还有阿玛尼，而这一身，却是我最好的家当！</p>
“我穿得不如他们，不代表我没有诚意，不代表我对雇主不尊重，更不代表对面试官的轻慢，因为我只有这些，但都是我最好的！</p>
“我看得见他们眼里的轻蔑，听得出他们话里的嘲讽，懂得起他们所表达的意思。我对这些没有反应，不代表我懦弱不代表我忍受更不代表我退让，我只是不想反应也不值得反应，我只是……装着不懂！”</p>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阳晨一个人声情并茂的演讲。</p>
“衣着取人，以貌取人，社会通病，我懂。我不过就是穿得差了点——可是我就长得难看吗？长得出来见不得人吗？我只是比那个胖子少了些膘，比那个瘦子多了两肉，比那个矮子浪费点布，比那个眼镜少了些假斯文，比那条大金链子少了些……暴发户的气质！我只是……装着不懂！”</p>
“扑哧——”</p>
李果忍不住按住了嘴，两个安保也咬住了嘴拼命忍笑，那一群精英的脸上早已五颜六色，只有柳总和张队还在平静地听着。</p>
“人不可貌相，更不可衣相！”阳晨“哗”地一声把牛皮袋里的身份证毕业证倒在前台上，“我也是一个有身份……证的人，我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海！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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