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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46

章太和道:“墨经虽非正典,但也是子牙大仙助武王兴周灭纣过程中收录各方奇士经典整理成辑,大多与龙门正宗经典的‘苦修’‘顿悟’殊途同归,只有少量属于偏门,加之被历代龙图传承者亲手封印,自唐宋以来未有开阅,才保存了下来。”</p>

章鱼眼中多有疑问:“那墨经是否带来过什么劫难?”</p>

“之前倒没有听过——”章太和摇了摇头,接着道,“自燕无声盗经之后,龙门长老才说到墨经在史上曾有过多次反噬修炼者的典故。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上古的骠骑将军霍去疾,十七岁即破无相境,以骠姚校尉随大将军卫青远征凶奴,率八百骑深入敌腹,打得凶奴‘漠南无王庭’;十九岁探问道境,以骠骑将军独战河西,将大秦疆土拓至祁连山西,彻底打通西域。霍去疾成就远在燕无声之上,却在二十四岁叩问离尘境时遭遇反噬,暴亡,并非司马笔下所言累疾病逝。</p>

“第二个代表人物就是被西牛贺史上称为‘上帝之鞭’的凶奴王阿提拉,这个人与霍去疾有些渊缘。霍去疾远征凶奴时,将墨经副本遗落在漠北,其中一个部落传承了这部墨经典籍,世代皆有人修炼,只是悟道者不多,一直没有什么波澜。三百年后,这支部落残部西迁进入药杀水流域,与当地土著凶奴融合并逐渐崛起,一百年后这个部落出现一个名叫阿提拉的部落首领,他在年少时曾在罗马王廷作为人质,期间,他偷偷修习了墨经,并在三十岁时成功攀登无相境。随后统一凶奴部落,带兵横扫东牛贺洲,建立凶奴帝国。他的结局与霍去疾相似,四十七岁时顿悟问道境,却遭遇天道反噬,暴亡,这一度成为史学上的不解之秘。”</p>

章鱼叹道:“想不到霍去疾与阿提拉皆是龙门传人。”</p>

章太和道:“龙门原以大秦族为根,视神州为本,但经过数千年发展,尤其是辫子朝庭覆亡之后,大秦族开眼看世界,龙门传人也开始散落天下,并不限于神州,只是作为大秦族传承灵魂的龙图及龙图执掌者,仍居龙山圣地。大秦国历史上多次转折时期力挽狂澜的民族英雄,多出自龙门,霍去疾与阿提拉都是龙门传人,并不出奇。</p>

“龙门长老以霍去疾与阿提拉前车之鉴,攫夺了燕无声继承龙图的资格,同时为绝后患,请龙图之威,由龙图执掌者亲手废了燕无声的问道境界,逐出龙门山墙,禁回龙山圣地。这是龙门有史以来逐出门墙的第一人,此后二十余年间,再无燕无声消息。</p>

“锁龙骨为龙门三大秘技之一,自唐宋以来,由寻医一脉主传,凡龙门传人,皆可修习,并不如外界所谓‘传男不传女’的章氏家传武学,此为讹传。但龙门属隐世家族,不为外人所道,他们这样传说,倒也无可厚非。</p>

“如你所言,阳晨的锁龙骨龙成就尤在你之上,必属龙门正宗,但我遍阅龙门谱,甚至请龙山别院的典藏长老协查阳晨宗系,却均无此子任何资料。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子与燕无声必有渊源——燕无声被逐出龙门,其宗系在龙门谱上便断了,自然不会有阳晨的资料。而依你所言,他能助你突破无相境,那他的境界至少也是无相境,年轻如斯的无相境,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燕无声啊。”</p>

听到这里,章鱼忽然心中一动,问道:“爷爷,他助我破无相境,是否也是借墨经之道?”</p>

章太和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道:“墨经被历代龙图传承者封印,从来无人阅习,我又怎么能判断他是否以墨经之道助你破境?不过诚如你言,先置死地,然后求生,一发生死,一瞬顿悟,跟二十年前的典藏长老遇杀顿悟颇有几分相似。你原就是龙门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天资本高出同辈许多,三十岁破无相境,也算没辱没当年典藏长老对你的点评——章门逆子——说的就是你的寻医无门问道有方。</p>

“不过既然说到墨经,我虽不见其颜,不能辩真假,但有些话你要牢记于心,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龙门历来视心法悟道为正统,重苦修,讲顿悟,每一次破境都不啻一次浴火重生,唯有如此,方能顺应五行,融汇六合,领悟万象,攀登天道;而龙门长老有言,墨经虽贵为子牙仙人留传的经典,但记载了部分投机取巧的偏门之法,诱人舍本求末,追逐快速突破,这是一条不归之路,最终的结果,必然遭到天道的反噬,轻则入魔,境界尽毁成废人,重则成殇,如霍去疾阿提拉,逃不脱天道的惩罚。这一节需切记,切忌!</p>

“当年燕无声一案,亲历者不多,都是由长老会内部处理,然后向寻医问道两宗第三百五十九代各大掌事者说明,亲闻者也不过十人。我是在结案后七年,掌事寻医一脉后,才有机会知晓此事。</p>

“现在看来,阳晨以锁龙骨秘技招摇现世,显有深意,换位思考一下,十之八九是想引起龙门的注意,你算是入了他的道,当时我也没有看出端倪,但这种做法未免有些粗暴,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至少你就迫不及待地上了他的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想要认祖归宗,还是要替燕无声讨个公道? “但是,如果真如我们揣测,他与燕无声有渊源,又何需如此迂回算计,直接找到章家或燕家,不是更干脆——这样才符合那种粗暴的作风。又或许,燕无声只是传了他一身龙门技,却从未向此子提起过龙门及往事?而且,燕无声自二十七年前被逐出龙门后,一直音信杳无,他到底是饮恨,还是隐退?到底所图何来?所图何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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