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野善一？”阳晨知道鬼医生叫小野，但不知道他的全名，他虽然混黑暗世界，而且大名鼎鼎，但终究只是一个地下医生的身份，对大多数人都不会形成威胁。</p>
鬼医生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脸上震惊的神色已经间接证明林若曦所言不假。</p>
随后鬼医生一脸不胜荣幸的笑意：“夫人认识小野善一？”</p>
林若曦略微颔首道：“我在《米国医学协会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里面列举了全球二十把最精准的手术刀，先生是其中之一，并且有提到先生为切尔尼可夫脑溢血手术的案例。”</p>
小野善一一脸谦虚地道：“那篇文章的作者应该没怎么见过世面。”</p>
林若曦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地道：“那篇文章的作者是简影博士。”</p>
小野善一张大了嘴，然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居然说简影博士没怎么见过世面！</p>
简影博士是y国皇家医学院院士、世界医学协会荣誉秘书长、世界四大医学期刊之三《柳叶刀》《新英格兰医学杂专》《英格利医学期刊》首席医学顾问……头衔列举不完，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可以砸死一群医学界人士。</p>
“这个人我认识，”阳晨在旁边插嘴道，“名气挺大的，不过医术好像也不怎么样。”</p>
小野一脸不善地看向阳晨：“你说什么？”</p>
这个家伙居然污蔑他心中的偶像，那么这个“老大”不喊也罢了，反正是看在鬼狙的面子上跟着她一起叫他一声老大。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狙为什么那么怕他，千里迢迢从西牛贺洲跑来杀人不成反被人收了当小弟，哦不，当小妹，也不是，八格牙鲁，这称呼怎么就踏马的这么不对劲儿呢。</p>
阳晨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连我一个流鼻血的小毛病治了十二年都没有治好，还能怎么样？”</p>
小野半信半疑：“她给你治病？”</p>
那脸色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连英格利女王都请不动她治病，你是哪根葱，她会为你治病，还治流鼻血这种小毛病？</p>
阳晨又一个爆栗弹在小野额头上：“别那种眼神看我——快给我看看，我的手好像开始在渗水了。”</p>
小野善一捂着额头叫道：“你再弹我的头——”</p>
阳晨再赏了他后脑一个爆栗：“再弹怎么样？有种你躲开啊！再弹你就不给我看手了是不是？”</p>
小野善一愤怒了，八格牙鲁，老子躲得开的话，还要你来讲？他又捂着后脑叫起来：“你再——”</p>
阳晨毫不犹豫地再赏了他一记爆栗，弹在他刚空出来的额头上：“你还再，再什么再，再什么再，威胁我？”</p>
小野善一觉得整个头都晕掉了，他明明把对方的出手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躲不开那看似随意的一弹。</p>
他似乎有点明白鬼狙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地留在大秦国，留在这个人的身边了——他也这样打她吗？</p>
小野善一干脆把关二爷——哦不是，按他的理解应该是华佗——面前装供品的金属果盘腾出来倒扣在头上，当成钢盔，防止那家伙一言不合又要弹他一下。</p>
“如果你是这样对待鬼狙的，我就跟你拼了！”小野善一张牙舞爪地对着阳晨叫嚣。</p>
林若曦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两个二三十岁的大男人像两个小孩一样打打闹闹，脑海中闪过一些久远到有些模糊的画面。</p>
那时，她还在京都，还住在林家大院。那一天，她坐在农场的秋千上，捧着一本书，眼光却从书上溜走，看着林安之趴在绿化带里牵着绳子用一个箩筐逮鸟、林乐之吃力地举着竹杆在柳树上粘蝉，林祥之和林和之追逐打闹，一个慌不择路逃到水里，另一个收势不住也跌到菜地里……</p>
那时，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外面是个骄傲任性的小公主，在家里是个撒娇粘人的小宝贝儿，父慈母爱，可以大声笑，可以放声哭，可以作弄人，还可以抵死不认账。</p>
那时，她有很多伙伴，随便吆喝一声，浩浩荡荡十几人，全都围着她转。</p>
那些画面，和眼前的情景，居然有几分重叠的样子。</p>
十五岁以后，好似画风突变的电影，一切都变了，天不再那么蓝，树不再那么绿，草不再那么青，连花都不再那么美，甚至自己不知不觉连笑都不会了。</p>
突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打断了林若曦的思绪：“你再叽叽歪歪的话，就马上回岛国。”</p>
这句话是用俄语说的，林若曦没有听懂。</p>
回过头，林若曦就和一个女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p>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即使你看得再仔细，扔到人堆里绝对再也找不出来，除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在宽大的运动服下也排饰不住的窈窕身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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