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灵慢慢垂下眸。</p>
沈家人狗咬狗，跟他有什么关系？</p>
沈谦默默点了一根烟，气定神闲吐了一口烟圈，“送她们……”</p>
“爸。”沈归灵忽然睁眼，转头看向沈谦，“不能杀。”</p>
沈谦皱眉，捂着电话，目光存疑看着沈归灵。</p>
“你说什么？”</p>
沈归灵从容淡定，却还是透露出一丝急切，“爸！自损一千伤敌五百不可取！”</p>
沈谦皱眉。</p>
沈归灵又继续说，“爸，她们如果出事老爷子一定会彻查，您部署再周密难保百密一疏，如果杀的是沈兰曦这个风险赌赌尚可。</p>
可她们，一个是养女，一个姓傅，顶多就是分走爷爷的喜爱，沈家的实权不可能有她们的份。再则，沈娇如今与傅家已经撕破了脸，她一个离了婚的外嫁女就算真的讨厌沈兰曦，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p>
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触及爷爷的逆鳞，这难道不是自损一千伤敌五百？”</p>
沈谦目光渐深，面无表情审视沈归灵。</p>
沈归灵目光真诚，极力克制眼中的急切，似乎真的只是担心自己的爸爸会做出错误的决策。</p>
良久。</p>
沈谦哈哈大笑，对着手机说道，“撤退，给她们自生自灭。”</p>
挂了电话，男人又对着面前的好大儿竖起大拇指，“不错！针砭时弊。”</p>
沈归灵，“……”</p>
*</p>
山间密林。</p>
暴雨拍打着冰冷的枪械顺着黑色的枪眼慢慢滴落。</p>
躲在大树后的男人挂了电话，收枪转身走进了雨幕中。</p>
此刻，深沟的水已经漫到了姜花衫的腰间，傅绥尔因为半躺着，水位已经盖过了她的肩膀。</p>
这样下去很危险。</p>
傅绥尔茫然望着天空，扯着嘶哑的喉咙轻轻说道：“杉杉，你走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拖累你的。”</p>
“闭嘴。”姜花衫木着脸，机械式刨土，两只手的虎口隐隐渗血，黄水掺进伤口又刺又痒。</p>
“杉杉……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你帮我带句话给我妈妈，就说……”</p>
“我让你闭嘴，省点力气给我蹬腿！”</p>
姜花衫甩了甩脸上的雨水，憋气钻进黄水里，抱着傅绥尔的膝盖一点一点往外拔。</p>
傅绥尔咬牙，一边哭着一边用手砸自己的大腿。</p>
雨水浸入泥土渐渐有了润滑的作用，姜花衫将手卡进树桩，抓着傅绥尔的腿一点一点往下拉。</p>
傅绥尔感觉到了，咬牙弯曲膝盖，两人没有一句沟通，全凭彼此之间的默契。</p>
雨一直下，完全没有停的意思。</p>
又是一番挣扎，深沟的水已经漫过了傅绥尔的下巴。</p>
她仰着头，闭住呼吸，死死抓着身下的泥水。</p>
忽然！她感觉右腿一阵剧痛，傅绥尔愣了愣，眸光大放异彩。</p>
“杉杉！我的腿有知觉了！”</p>
“哗啦——”</p>
姜花衫从水面钻了出来。</p>
“又没残，当然会有知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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