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池洛出奇地平静，他没有出现厌恶或是不耐烦的表情。</p>
“你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连醒尴尬得脚趾扣地了，想要撤回，甚至想求乐池洛别说出去，可乐池洛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p>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一下关于你弟弟的事情吗？”乐池洛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慌乱。</p>
连醒没想到，乐池洛会主动提起他的弟弟，点头，他点点头，“他现在在北欧一个小国里接受康复治疗，我给他准备了一张卡，并且会定期打钱到那张卡上。”</p>
乐池洛点点头。</p>
连醒叹气，“但我已经整整三年没见过他了。”</p>
“为什么？”乐池洛问他。</p>
“因为愧疚。”连醒的眼睛看向远方，“作为哥哥，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问题，让他有了不好的记忆。这三年来，每次回想起这个事情，我都感到非常愧疚。”</p>
“可是，弟弟或许不需要你的愧疚。”乐池洛抬起头看着连醒，很认真地跟他说，“弟弟需要的是你的陪伴。”</p>
“是名为家人的爱。”乐池洛的话掷地有声，就像一抔清泉从山间涌出，不断上涌，来到干涸的土地上，滋润干裂已久的荒原。</p>
“你有想过去见他吗？”乐池洛问他。</p>
连醒摸了一下脑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p>
“先见面吧。”乐池洛歪了一下头，“见面了，你就知道想说什么了。”</p>
乐池洛站在熹微里，暖白色的日光照在他身上。他就这么站在日光里，对连醒笑。</p>
“你怎么了？”乐池洛收起笑容，惊慌失措。</p>
连醒此刻的神色应该是哭了，乐池洛抬起头，真切地看到对方的眼眶红了。</p>
连醒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很久没哭过了，上一次哭，还是在三年前的北欧疗养院外目送弟弟离开时哭的。</p>
记忆里被模糊的人脸，在此刻与乐池洛的脸重合在一起。他有时候是弟弟的脸，有时候是乐池洛的脸，有时在发呆，有时在大笑，灵动鲜活，一颦一笑都那么美好。</p>
奇怪的是，他们分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但在某一瞬间竟变成了同一个人。</p>
“我没事。”连醒摇了摇头，他很认真地看着乐池洛，“难怪宋时序那小子这么喜欢你，他对你真的很好。”</p>
乐池洛不自觉瞪大眼睛，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耳边全是如雷的心跳声。像是要压抑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又像是试图去掩饰什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p>
越说，他声音越小。</p>
宋时序不好吗？</p>
乐池洛原本是想承认的，毕竟他们的初遇是水火不容，是相互嫌弃，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很难被归类为“关系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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