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孩子还不会控制阴水，他便耐心地一点点教。</p>
——先守住本心，不要动摇。</p>
——再坚定信念，相信希望。</p>
他说，“要相信，总有一天苦难会成为过往，而未来终要长成你希望的模样。”</p>
你希望的未来是什么样，还未成型的阴水就会变成什么样。</p>
可为什么，它长成了这种畸形的模样。为什么，掌控它需要你残忍自伤。</p>
这不应该，如今一切都与他当初所想背道而驰。</p>
溪谷那端的风浪稍小一些，众人早早弃了筏子攀上崖壁，紧张地观望着这边情况。</p>
老五用胖乎乎的双手按压着老四的胸膛，鹰眼在一旁干着急，时不时还试探着拍拍老四的脸。</p>
谢三财还没从这场意外里缓过神来，一言不发蹲在老四身边。</p>
他在自责，因为他的固执己见，让他的兄弟陷入绝境。</p>
沈长清和颜华池离这边有些远，他们在更高的山道，或者不如说崖顶上。</p>
两人对视良久，沈长清垂眸叹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鲜血淋淋漓漓，滴滴嗒嗒，血顺着衣角往下淌。</p>
沈长清那青衣上也有血，是颜华池的。</p>
“把衣服脱了”，沈长清上前一步，崖顶很高，底下没人能看见他们。</p>
“唔，有点累，不想动。师尊帮帮我好不好？”</p>
沈长清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p>
他没有再耽搁，伸手去褪徒弟的衣，那小孩可能是怕他太过忧心吧，此时竟还想着宽慰他。</p>
那小东西笑着说，“之前在诡域，师尊都不敢睁眼看看徒儿，如今倒是扒得利索。”</p>
“少说话，留点力气”，沈长清指尖在徒弟光滑的皮肤上游走，扯了自己衣上一条又一条湿布给徒弟包扎伤口。</p>
沈长清撕的是穿在里面打底的白色中衣，外衫在风里来雨里去，怕脏没给徒弟用。</p>
所幸颜华池这伤势大都在上半身，用不着连亵裤都不留。</p>
沈长清眼里只有汩汩流血的伤口，没有其他任何东西。</p>
他专心致志，简单处理完，他叹了好几口气，“药物本就匮乏，也没个干净布条，只能先这样了。”</p>
他顿了一下，“用为师背吗？”</p>
颜华池笑，扯了伤口轻嘶一声，然后更开心笑，“您都这么问了，徒儿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p>
沈长清点了一下头，看了那满是污血的上衣一眼，最终脱下自己的绿白外衫，披在颜华池肩上。</p>
他转过身，蹲下来，一腿跪在地上，等徒弟趴上他背的时候，他轻皱了眉，微不可查吸了口气，然后两手兜着徒弟的腿，缓缓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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