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缓缓凝在叶子背面，结成晶莹剔透的冰。</p>
呼吸间全是寒冷的气息。</p>
十一月了，这是他上牛驼山的第八天，常七还没送来“回信”。</p>
不能再等了，沈长清站了一会，看着月亮慢慢挂起来。</p>
胡子在里面喝得酩酊大醉，剩下的几个喽喽昏昏欲睡。</p>
沈长清悄然消失。</p>
这附近有几家酒肆，沈长清挨个寻过去，走到一家破旧的小酒馆门口，停下脚步，进去。</p>
常七醉醺醺的，在跟人吹牛，众人高兴，哄着他喝，他就越说越喝，越喝越说。</p>
沈长清慢慢走过去，同桌而坐。</p>
常七吹嘘自己年轻时怎样怎样一人一剑行侠仗义，怎样踏遍青山，激流过海。</p>
沈长清笑而不语，低声唤来店家，点了壶清茶。</p>
茶到桌上，他还没喝，就被一只腕上生疤的手挥到地上，摔成一地碎片。</p>
沈长清沉默了一会，道，“老先生醉了……”</p>
“不是我醉，是你……是你不讲规矩”，常七满满倒上一杯酒，推到沈长清面前，“来这里，要……要喝酒！才，才算得上好汉！”</p>
一帮酒鬼老光棍虎视眈眈盯着沈长清，沈长清终是低头，抿了一口。</p>
并没有什么味道，无论是茶是酒，在他眼里都与清水无甚差别。</p>
但他曾经是不喜的，苦酒入喉，辛辣一直从嗓子眼钻入胃里，便是翻江倒海的好一阵。</p>
这时总有一人，拿了他手里杯子，然后笑得爽朗，“你们军师身子骨弱，酒量不行，别为难他了，不然主公我大概率是要恼的。”</p>
后来便再无人去强迫他喝上一杯烈酒。</p>
沈长清拿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p>
什么味道也没有。</p>
他起身，半搀扶半拉扯，把常七拖走了，常七一边挣扎，一边嚷嚷着还要海喝三百回合。</p>
他便叹，夜风里站了一会，让常七好醒醒神。</p>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信，能明白吗？”</p>
常七答，“看到什么？”</p>
“信。”</p>
“星？”他疑惑地拍拍脑壳，指着天上，“你自己看啊，还用明天我给你送过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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