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池……你要抱就抱紧点吧”,沈长清轻轻,“总这么虚抱着,胳膊不酸吗?”</p>
“嗯……”带着一点苦尽甘来热泪盈眶的鼻音,少年的手紧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像仍犹豫着,“知不知道徒儿有多难过,看您一次次躲我……”</p>
“是师父不好”,沈长清忽然翻身,把少年拉进怀里,轻轻柔柔在颜华池额头印下一个吻,“师父错了……让为师的小华池受委屈了……”</p>
“华池乖……闭眼睛,早些睡……”</p>
此夜的月光,似乎比往日温柔。</p>
此夜的少年,唇角带着笑意入眠。</p>
此夜的仙人,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了,几次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他轻轻拍着少年的背,眉目间尽是柔情和不舍。</p>
好久好久之后,他轻声叹,“睡吧……好梦……”</p>
“华池啊…往后师父保佑你,要岁岁平安,日日欢喜,夜夜好梦……</p>
“所思所想,事事如意。”</p>
他在夜与昼那点少得可怜的空隙里看着颜华池的眉眼,却怎么看也看不够。</p>
天光亮的那一刻,他眼前却反而彻彻底底黑下来,他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早些时候他在宫里闲逛,正是为了记住整个皇宫的布局,哪怕只是一块石头。</p>
如今他甚至不需要盲杖,只要走慢一点就能自由行动。</p>
沈长清缓缓伸手,想要触碰颜华池的脸。</p>
落空……</p>
再一次,指尖抚上人眼窝的瞬间,颜华池便将他手腕抓紧。</p>
沈长清的目光并不空洞,眼神一如从前温和。</p>
“醒了就起吧,过一会应该会有宫人来送早膳,去前厅用完膳再回这来。”</p>
颜华池默了有一小会,分明说好的要教他些东西,手里却连本书也没有。</p>
——你打算如何教我</p>
——你打算,如何,用仅剩的那点时间教我</p>
明明含着泪光,他却笑得晴朗,“师尊为何这般急,怕走前来不及吗?”</p>
“算是一方面考虑”,沈长清没有逃避,正面回答,“年后你有七成概率会被迁至北境。你是文官,颜平不会给你兵权,你此次救灾有功,他会在朝上表态,表面你是升官,实际……”</p>
“你去那边以后,处境会艰难百倍,为师担心颜平和天庭联手,所以我必须教会你如何应对仙家手段以及……克阴之法。”</p>
“徒儿怕不是听错了?克阴?”颜华池勾出一个更大的笑容,“不怕我欺师犯上?”</p>
沈长清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慢慢抽回,藏进袖子里,“随便你罢……为师只是希望你有更多保命的本事……”</p>
“木盆和毛巾在那边架子上,去洗脸,用完记得放回原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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