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颜平连忙松开，然后照旧曲起小臂，伸沈长清面前，“您还是扶着点吧，夜深了，路面结霜，容易打滑。”</p>
“确实不早了”，沈长清从袖里拿出一封请柬，在颜平面前晃了晃，“送我出宫，让你身边那个天庭的胡公公带我去见财神。”</p>
颜平愣了愣，然后道，“现在？不对不对，您认识财神？”</p>
“去叫人，其他的你自己问天庭。”</p>
沈长清有些累了，不想多说，也不往前走。</p>
颜平叹了一口气，妥协，招招手叫人去喊胡公公。</p>
纷乱的脚步声近了，有一人上前，代替了颜平的位置。</p>
那小臂，凉丝丝的，与沈长清如出一辙。</p>
“长清君，请”，那人引着他转弯，“当心脚下。”</p>
厚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巨大声响间传来一声苍老阴森掐着嗓子的低语，“小殿下，非要这会去见么？”</p>
“嗯……”</p>
“既如此，老奴也不劝了，只是要提醒小殿下几句”，胡公公摇摇头，偏阴柔的嗓音也能被他说出一种语重心长的错觉，“那财神，已经无限接近极凶，脾性古怪，不是好相与的。”</p>
“很好奇，你站在哪边？”沈长清扶着胡公公的小臂，在黑暗里小心前行，“如你所说，曾经主仆一场，只我那时毕竟年幼……”</p>
“这世上的情感呢，不是一定非要说个清楚的”，胡公公笑笑，“这天庭的帝君呢，是老奴旧主，您呢，是旧主的幼子，老奴当然希望你们二位都能好好的。”</p>
“我与沈郁，总有对上的那天……”</p>
胡公公再笑，“三千年前你们就已经对上了，那时老奴选择了帝君。”</p>
“小殿下，老奴总是有愧于您的，太后当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那刘元青带走您。</p>
“您和帝师一路上，没碰见追杀的人吧？”</p>
胡公公更笑，“老奴呢，会一点武功，太后密令让老奴一路替您二位善后，那之后，老奴一直留在润宁，看着您，直到您羽翼渐丰，老奴就开了间当铺，只偶尔打听您的消息……”</p>
胡公公叹息，“老奴对不起您，崇德帝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原本是要保护您的……最后却……”</p>
“谢谢……”</p>
“什么？”胡公公一愣，随后回过神来，“小殿下还是这么个性子，从小呢，老奴就觉得您乖巧可爱，远远看了您那么多年，看着您长大成人，老奴……”</p>
“小殿下啊”，胡公公抬手为沈长清整理衣襟，“老奴是崇德帝的人，这一点不会变，您明白了吗？”</p>
“好了”，胡公公又笑，“从前就想着，等您大了，一定要伺候您一次衣冠。老奴伺候了崇德帝前半辈子，又伺候了太后后半辈子，唯独小殿下没有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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