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开承站在最外围，“我们不反抗，因为我们不是暴民！但谁要想对付国师，先从我们每一个人的尸体上踏过去！”</p>
“对！我们不怕死！只要有一人尚存，你们就别再想伤国师！”</p>
“俺连俺家老幺都带来了！你们要是狠心连小儿都杀，俺只当你们才是厉鬼！”</p>
“他妈的艹!”拦路的人把镰刀一丢，走到那些人之间，“老子要当人！”</p>
“有本事那些大官就把咱都杀了了事!”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吸了一口烟枪，缓缓吞吐云雾，“老娘拼死也要抓花他们的脸，叫他们没脸见人！”</p>
一个个男人放下手里沾了沈长清血的武器，一个个妇女从家门中走出。</p>
有人温柔安慰年幼的孩子，有人毅然决然牵起孩子的手。</p>
“娘亲，你…你要去哪？你别走……”</p>
“乖，从前都是你爹顶着外面的天，可如今这天要塌了”，女人亲亲孩子的脸蛋，“娘也去做一回英雄…”</p>
女人关上门，把哇哇大哭的孩子关在门后，走向自己的男人。</p>
更有甚者，抱着不大的孩子出了门，那孩子到底年龄小，有些不安。</p>
他的娘亲抱紧了他，然后低声，“想不想做大将军？”</p>
那孩子眼睛亮起来，用力点头。</p>
女人便将他放在地上，把他往前面推了推，“去吧，去最前面，去带领你的千军万马，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将军……”</p>
“我是大将军咯!”那孩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高高兴兴蹦蹦跳跳跑到了最前面。</p>
人群中，他的母亲抬袖抹泪。</p>
“我也要当大将军”，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松开母亲的手，“囡囡可以当大将军吗？”</p>
“不可以”，她的母亲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泣不成声，“但是你可以做英姿飒爽的女将军！”</p>
“好耶！”</p>
“女将军，女将军”，小女孩拍着手与先前的大将军并肩在前面领路，“进了皇宫，拜上将军！”</p>
“上将军是我的！”“娘，我也要！”</p>
长街里排起了长队，孩子们高高兴兴走在前面，男人走在中间时刻戒备，女人们走在后面视死如归。</p>
这条队伍越来越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p>
沈长清被他们裹在最里面，手指紧紧捏着袖。</p>
眼尾结了点冰霜。</p>
是泪冻在了脸上。</p>
“拉弓——!”</p>
皇城司和锦衣卫与这条队伍相对而立，一支支箭被搭在弦上。</p>
最前面的孩子怕了，后退了半步，他的母亲立刻喝道，“大将军要勇往无前！”</p>
“前进！”</p>
那孩子脸上的神情慢慢坚毅了起来，此刻的他，俨然成了真将军，他用稚嫩的声音大喊，“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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