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每次去战场杀敌,都是凌萧寒坐镇大营,等着自己凯旋。冲锋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要赢,要助他登上紫殇乘龙位。只要回来,他都会为我认真擦去浑身血渍,承诺终身不负。 那时常常鼓励他:“出身低微又怎样?我乃芸战天嫡女。外祖父更是历经两代君王监国大臣,门生遍布朝野上下,只要他想助你,即可和周丞相拼上一二,再加上父亲手中骁勇善战的“神兵”,定会帮你“成事”。 即使如此,终究逃不过“背叛”的命运,忠臣大将可杀,结发妻子可诛,如此薄情寡义,过河拆桥的摄政王,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芸落熙讽刺地笑了笑,对士兵说:“知道了,下去吧!” 眉心泛起冰冷:“负我者割肉离骨,万箭穿心,今晚才刚刚开始。凌萧寒,你准备好了吗?” 冷玉只是静静看着芸落熙眼底的恨,默默退到一旁,也跟了上去。 芸战天和武燕从营帐出来迎接,本以为摄政王应该是带着几十亲卫,疾驰而过,呼啸而来。却不料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只见他蓬头垢面,脸上布满污垢,身子哆哆嗦嗦肮脏不堪,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似是猪圈的糟糠味道。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是摄政王。 凌萧寒因此在军营门口解释了半天,愣是没人相信他的身份。最后只好大吵大闹像泼妇一样,才引得他部下过来,将其带进军营内。 芸战天走近一瞧,肌肤被冻得红肿,估计以后每年生冻疮是不可避免,走路一瘸一拐,尽力掩饰不堪却更显得心酸。 士兵们纷纷小声议论:“他是摄政王?” “怎么成乞丐了,好臭啊? ”小心点,别被听到了!“ 凌萧寒当然听到了,而且听得一清二楚,可不能发作,他得表现得勤政爱民,大度宽厚。只有如此才能更加凸显少帝暴虐,最终取而代之。所以全当没听见。 芸战天快步走上前,单膝叩拜:“属下失职,未能及时接应摄政王,让王爷陷入险境,请治微臣的罪!” 凌萧寒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他芸战天拥有百万雄师,必需治他个玩忽职守之罪,打一百大板,削去官职流放。 现在不行,自己实力不足,还需依仗他扶持,所以只能等有朝一日登上九五至尊再处置也不迟。 硬动了动僵硬生疼的脸,挤出一丝微笑:“大将军何罪之有,是本王低估了南夷部落的阴险狡诈,出尔反尔,才陷入困境。大将军不必自责,请起,请起!” 说着便要去扶,却因太虚弱差点栽倒。 芸落熙看到嘴角勾起:“呵!凌萧寒!时刻不忘收买人心,迫不得已用上苦肉计,滋味不好受吧!” 刚想跟芸战天询问芸落熙情况,女子已经步伐轻盈地走过来。冰雪反射过来的光照在她脸上,更显肤色晶莹。和京城女子不同,有种说不出的惊艳气韵。 可那又怎样,她太过强势,缺了女子该有的温柔贤淑,言听计从,总是一副桀骜不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像他样样不如她。 凌萧寒呆住半晌,忍着浑身不适,假装温柔地说道:“落熙,咳咳本王强撑着回到军营,路上几次快晕倒,脑海中浮现都是你。”说着就想握住芸落熙白皙的双手,却被躲开了。 凌萧寒怔了一下,全当做女子“吃醋”的表现。本以为凸显得很惨,不,自己确实很惨。照以前芸落熙肯定会心疼,把他先扶回营帐内,细心疗伤。再找个托词,服个软哄哄她,芸芷的事也就过去了。 可后面发生的事,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芸落熙没有说话,缓缓走进,漠然地看着他。 凌萧寒以为她还在生气,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表情:“芸芷的事,我真的不知情,你要相信本王!” “啪!” 芸落熙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打得凌萧寒本就冻伤的脸,瞬间流出鲜血。 空气片刻僵滞,军营一瞬间静的死寂。 “王爷要宠幸谁,不必跟我解释,我又没说不信你。”拽了拽身上披肩,傲然俯视着他,似乎刚刚教训的只是只最厌恶的畜生。 凌萧寒僵住,缓缓看向芸落熙。 武燕心里直打鼓:“我的小祖宗啊,人家可是摄政王,即使现在实力较弱,需要芸家支持。不喜欢了,也不用如此打他的脸吧。万一以后” 芸战天则大惊:“女儿怎么前几天还对他一心一意,求着让我助他。今天竟然当着众多将士的面,扇凌萧寒大嘴巴!不行,一会儿得好好和女儿聊聊。” 如果她只是平常普通人家女儿,喜欢谁都可自己考量。但作为芸家嫡女,将来可能统率三军,她倾向于谁都可能影响整个紫殇朝局。 凌萧寒脸色换了又换,愤怒克制担心平静 芸落熙看在眼里,讽刺一笑。 “担心吗?” 确实该担心,前世如果没有我整个家族支持,你怎么可能逆天反转,父亲百万大军为你打江山,哥哥帮你联络朝臣肃清敌对势力,我不惜牺牲性命,让你从寂寂无名受人欺辱的王爷,成为九五至尊。 抬头看着天空,好似也在讽刺自己,前世是有多蠢,相信他的虚情假意。把所以筹码押到阴险狡诈的凌萧寒身上,被他算计,让全家惨死,自己葬身蛇腹。 夜空深邃寒凉,亦如她的心湖 凌霄寒被打得面色涨红,刚逃过南夷追杀,强盗打劫,落水。本以为回到军营就好了,没想到上来就挨了个大嘴巴子。 压抑心中怒气,有些语无伦次:“落熙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这辈子只愿和你一人白头,怎么会宠幸她人?对你的承诺,誓言我从未忘记!”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凌萧寒有些不知所措。 “是吗?”芸落熙眼底色泽幽冷难测。 “王爷前几天还口口声声承诺,绝不会碰别的女人,现在竟和我妹妹行苟且之事,既然你说爱我,那位是否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呢?” 声音让凌萧寒由心底生出一股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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