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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45

自从对两位好友坦诚了自己的心意,那道固守的堤坝有如被凿开一个小口,苦苦压抑的感情化作汪洋,不停地拍打、撞击着裂口。</p>

“布兰登,”舞会开始前夕,宾利先生叫住他,“无论你是否打算把你的情感说出来,但起码别让自己后悔。”</p>

他以为他不会。</p>

悔恨就像是驱之不散的阴影,布兰登上校与之为伴多年,他本该已经习惯。只是这一回,艾莉丝的笑颜与巴斯的来信轮番交织,克制便在情感猛烈的攻击下节节败退。</p>

只是一支舞,他像是在说服,又像是在告诫。</p>

略过那犹带依依不舍表情的男士,布兰登上校下意识地迈开腿,追逐起艾莉丝的身影。</p>

然而,行走在人群里的艾莉丝好似化作了一尾游鱼,任他如何拨开水流,也无法触碰,只余手边一道道嘲笑的涟漪。</p>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冥冥之中暗示他不该去向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邀舞。</p>

这一愣神,视线里再无艾莉丝的踪迹。</p>

布兰登上校苦笑,也许他应该坚守自己原本的看法,以一位朋友、长辈的身份出现在艾莉丝身边,而非一个爱慕者。</p>

他将舞会的热闹落在身后,朝转角处寂静的位置走去,以便平复自己沸腾的情感。</p>

下一秒,满怀的馨香扑鼻而来。</p>

布兰登上校反射性地搀扶住少女的双臂,以免她往后摔倒,随即他低下头,编织进棕发里的珍珠发链映入眼帘。</p>

“嘶……”艾莉丝捂着鼻子,发出吃痛声,但知道是自己没看路撞到了人,她老老实实地认错道歉,“实在抱歉,不小心撞到了……”</p>

她抬头,看清是谁后不由瞪大了眼睛:“布兰登上校?”</p>

“你还好吧,艾莉丝小姐?”布兰登上校担忧道,他看到她的鼻尖有些泛红。</p>

“我没事,”艾莉丝愈发难为情,“倒是上校,你身上有被我撞疼哪里吗?”</p>

她关切地打量着布兰登上校,这才发觉他今夜一身簇新的衣服,白色衬衫外是竖条纹灰白双色马甲,又外穿一件挺括的黑色外套,一派沉稳可靠的模样。</p>

“不,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p>

在艾莉丝的眼神下,布兰登上校有些手足无措。</p>

空气中小苍兰混着琥珀的甜香不断地弥漫开来,就像汁水饱满的水果般甘美。他慌不迭地松开手,后退一步。</p>

后知后觉的艾莉丝连忙跟着拉开距离,白嫩的脸颊上晕出浅红。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又在布兰登上校的稳重体贴下羞于自己的失礼。</p>

“上校你没事就好,我不该走得那么匆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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