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滑动着手机屏幕，把他从和路加维尔认识以后的所有聊天记录都翻看了一遍。</p>
提姆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路加维尔两天前发来的消息上：【今天又没蹭上隔壁邻居的饭，可恶，我合理怀疑他是故意避开我的活动时间的……】</p>
【我打算明天结束工作了奖励自己一个保罗汉堡，你要一起来吗？】</p>
【正好兑现之前的承诺，我请：D——路加。】</p>
消息停在了两天前，路加一向如此，路加知道自己看见消息就自然会回复了。</p>
望着信息发了会儿呆，提姆在膝盖上的抱枕‘啪叽’掉到地上发出闷响的时候才回过了神。</p>
提姆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7:50.</p>
这个时间不算早了……</p>
略微思索，提姆点开了对话框，斟酌着语气，像是平时一样敲下了回复：【月初集团里的工作已经多到完全把我封印在办公桌前了……现在才看到消息：p。】</p>
提姆的话不全是假话。</p>
月初的工作确实很繁杂，就连下午他还要再去一趟韦恩集团，参加两场会议。</p>
当然，他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原因除了集团的事务外，主要还是在调查西慈善医院的爆炸案和夜晚的工作就是了。</p>
哦，对了。</p>
——在前往韦恩大楼之前，他今天还得整理一下作业的行动报告，再重新和之前的西慈善医院事件并案分析……</p>
差点忘记了，超人前段时间送过来的战损报表他已经压了好几天——今天必须得看了……</p>
提姆按了按太阳穴，虽然身体状态因为那个神奇的契约恢复到了最佳……但连续将近一个周夜以继日的连轴转，造成的精神上的疲惫显然不是那么容易随着身体状态的好转，迎刃而解的。</p>
没再胡思乱想，提姆重读了一遍自己的回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他又敲下了剩下的回复：【我还以为我等不到这个汉堡了，我当然要去——我还要点最贵的套餐，这可是我们说好的……】</p>
提姆想了想把时间选择在了明天，今天晚上他恐怕是抽不出额外的时间了。</p>
打出来最后一行回复，提姆按下了发送键。</p>
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醒，提姆吐出一口气，他陷进椅背里，关灭了屏幕。</p>
提姆觉得他脑袋里全是泡泡，他闭着眼睛后放任自己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就好，等十分钟后他就会打开电脑，处理还排着队等他的一切麻烦事儿。</p>
路加，为什么会认识那个男孩……他消失的过去里又究竟隐瞒着些什么？</p>
提姆忽然回忆起了那天傍晚，他和路加维尔并肩漫步在教堂后院的长廊里，长长的走廊里阳光透过彩色剥离的缝隙洒落，模糊了路加的面容。</p>
那里载着路加的童年，又烧起过一场从此让他音讯全无的大火。</p>
那个时候……</p>
他问路加维尔有没有来过这里的时候……</p>
提姆胃里沉甸甸的，像是塞了块石头：路加回答说‘没有’的那一刻——他心里想到的究竟是什么？</p>
……</p>
……</p>
不同于已经拉响警报的布鲁斯·韦恩和忧心忡忡的提姆·德雷克，路加维尔从被保罗大叔捡回店里后，他已经完全放松着享受起了美好的夜晚。</p>
在惊险刺激的大战后避□□浪街头的命运，甚至能在哥谭危险的雨夜里安然地看着电视，吃上一顿热腾腾的夜宵……</p>
路加维尔做梦都不敢做这么荒谬，直到他咕噜噜灌了一整杯水后，还有点如在梦中。</p>
他竟然一晚上走运地一口气解决了三个污染点，救了次红罗宾偿还了他之前救下自己的恩情后，还能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看《哥谭笑话》。</p>
——啊，生活真是精彩。</p>
听着外面开始稀稀拉拉滴答的小雨，路加维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懒洋洋地窝在吧台边，看着电视，对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土豆泥汉堡’，只觉得舒服得骨头里都要冒出泡泡了。</p>
【统子，我现在是不是就只差最后一个污染源点了？】</p>
路加维尔没心没肺地问。</p>
【嗯，污染源点的位置一直飘忽不定，】系统肯定地说：【你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了。】</p>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路加维尔只觉得无比畅快，最让他觉得满意地是红罗宾竟然真的配合地签订了契约：【这下我就能安心搬去新家啦……】</p>
路加维尔之前可是在调查哥谭的超级英雄时，得知布鲁斯·韦恩，他富有又慷慨善良的父亲一直致力于通过赞助正义联盟和蝙蝠侠，来维持哥谭稳定的。</p>
昨天晚上自己带着特制子弹出现出现在那里，明显是有备而来的。</p>
就算是他帮了红罗宾，路加维尔可不相信极具正义感——就算是没有薪水、每天晚上兢兢业业活跃在哥谭的街头打击犯罪的超级英雄——红罗宾会因为自己帮助了他，就轻飘飘地一笔带过，不再调查他的来历目的。</p>
一旦红罗宾查到了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路加维尔认为他多半通过蝙蝠侠的渠道，将事情告知布鲁斯，从而引发一系列路加维尔根本不想看到的麻烦。</p>
虽然路加维尔不觉得自己做好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鉴于他不能合理的解释相关动机……</p>
比起让他亲爱的父亲担惊受怕，疑神疑鬼，还要想办法解释——现在无疑是最好的局面了。</p>
【哼哼，】路加维尔拿起勺子，将土豆泥表面的黑胡椒粉慢慢搅拌均匀，他得意洋洋地拖长尾音，问：【我刚刚是不是超级帅，砰砰命中，库库挥刀的那种。】</p>
【……是的。】系统说。</p>
【说起来，】路加维尔舀起一勺搅拌均匀的土豆泥，放进了嘴里说，好奇地问：【那个激活‘伊莱·泽维尔’的代价……】</p>
【我现在失去的究竟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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