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草原走私案，波及了朝堂近九成的官员。</p>
账簿虽在玄武手中，但他却像是在握着烫手山芋般。</p>
他格外的沉默。</p>
边上的姜破虏，也渐渐平静了下来。</p>
只是，以往嘻嘻哈哈，言笑无忌的他，这会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整个人焉了吧唧。</p>
没人说话，账房内安静极了。</p>
只剩下绣衣高手们还在翻找账簿的声音。</p>
也不知过了多久。</p>
幽幽的声音，从玄武口中传出。</p>
“账簿能交给谁？”</p>
姜破虏默然。</p>
是啊，这份证据能交给谁？</p>
朝堂上至少九成的官员，都涉及其中。</p>
他们能交给谁？</p>
朝臣第一人萧正亮？</p>
别开玩笑了，堂堂太子太师，不就是瓜分最大利益的那几个人之一么？</p>
这可是三朝老臣，深受两代帝王和当今太子信任的重臣啊。</p>
连他都参与进了走私案。</p>
谁还能值得信任？</p>
交给镇北大将军燕秋？</p>
燕秋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扳倒萧正亮、项炎？</p>
他也只能接受现实。</p>
这桩案子，根本不可能有结果！</p>
“或许我们错了，根本就不该查的……”</p>
玄武喃喃道。</p>
姜破虏沉默了一下，忽咬牙道。</p>
“他们走私我不管，但不应该走私兵器甲胄，这会害死多少人……”</p>
“我真恨不得把这些混蛋统统给杀了。”</p>
朝堂这群人知道走私武器甲胄的危害吗？</p>
显然都知道。</p>
但他们却偏偏干了。</p>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p>
姜破虏想不通，玄武也想不通。</p>
“罢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如实上报……只是这人选还得好好考虑一下。”</p>
玄武叹了口气，说道。</p>
他的承受能力，显然要比姜破虏强。</p>
这或许是源自于他早年见多了朝堂大佬龌龊吧。</p>
“能给谁？能有用吗？”</p>
姜破虏恨恨地说道。</p>
心中信仰虽渐渐崩塌，但终究抱有一些些期望。</p>
大将军平日里的教诲，他又怎能这么快就忘掉？</p>
大楚啊，终究是我要守护的家园。</p>
“给太子。”</p>
“太子殿下仁义无双，心怀天下黔首，他是大楚朝堂上唯一的可信之人。”</p>
玄武想了想，说道。</p>
太子项煜，他小时候就认识了。</p>
说起来，他们这一代的绣衣四大督司，本该都是太子殿下的班底。</p>
早年，上一代四大督司培养他们的时候，就明确交代过，他们将来是为太子而战的。</p>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p>
本应该交到太子手中的绣衣卫，却被交给了三皇子项炎。</p>
绣衣卫之所以一直对项炎阳奉阴违，跟这也有很大的关系。</p>
他们是被当做太子殿下心腹培养的，又岂会轻易臣服项炎？</p>
“太子行吗？世人不都说他懦弱无能，是萧正亮的傀儡？”</p>
姜破虏闻言，愣了一下，道。</p>
玄武眉头一皱，低喝道。</p>
“慎言，太子又岂是傀儡，你不了解太子殿下，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p>
说话间，玄武面上浮起些许缅怀神色。</p>
小时候他们可没少接触太子项煜。</p>
项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玄武很了解。</p>
他相信，太子绝不会让他失望。</p>
见玄武这么说，姜破虏不再多言，只是点点头。</p>
他的思绪，已经飞往北境。</p>
那条隐藏在镇北军中的蛀虫，已经被揪了出来。</p>
账簿上写得明明白白。</p>
赵哲，镇北军骠骑将，黄米一万，白米十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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