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蔷薇少年

“哒”“哒”“哒” 花园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荼蘼没有理会，仍旧靠着长椅，闭着眼睛，享受自然。 月水影从宴会中走出来，整个人都隐在了黑暗当中。 脚步声由远及近。 月水影借着月光，靠近蔷薇花，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被蔷薇花包围的长椅之上有一个人在那儿，月水影正打算离开，现在他想要静一静，今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很糟糕！！ 在月水影即将收回视线的时候，顿了一下，荼蘼？他怎么在这儿。 这般想着，月水影的脚不知觉地走向荼蘼，离得越是近了，他更加能够看清荼蘼此时的状态。 周身蔷薇围绕簇拥着荼蘼，荼蘼脸色微红，嘴唇红红的、亮晶晶的，眼睛闭着，只是微颤的睫毛显示着荼蘼并没有睡着，卷卷的头发颇有些凌乱地搭在荼蘼头上，整个人就乱乱的，像被欺负的蔷薇少年。 “荼蘼。” 月水影轻声叫道，但眼神却幽暗地落在荼蘼的嘴唇上以及微醺的脸颊上。 荼蘼感觉貌似有人在唤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人，荼蘼现在脑子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这些树、花好像在动。 他反应有些迟钝，视线放在月水影身上，好一会儿，才说：“月水影。” 月水影细细观察荼蘼的表情，在看了看荼蘼身旁的酒杯，猜测荼蘼这是醉了。 一时之间，月水影有些想笑，难怪难怪昨日在天上人间的时候荼蘼不肯喝酒，原来是这样啊。 荼蘼说了一句话后，就又缓缓闭上眼，没有再理月水影。 月水影凑近荼蘼，想要在荼蘼身边坐下。 荼蘼感受到了月水影的动作，身子往往旁边挪了挪，给月水影腾了一点地方。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待在一张长椅上，时而夜风吹来拂动身侧的蔷薇，身前的树叶。 月水影默默地看着荼蘼的侧颜，其实原先他是在看明月的，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看向了荼蘼。 “荼蘼” 见荼蘼没有回应，月水影再一次轻声唤道：“荼蘼” 荼靡被月水影叫得有些烦了，懒散无力地“嗯”了一声。 “荼蘼” “嗯” “荼蘼” 荼蘼睁开眼来，张开嘴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神经。” 却不曾想，月水影骤然笑开了颜，随后就传来月水影放肆的笑声。 荼蘼淡淡地看了月水影一眼，欸，又疯了一个。 荼蘼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眼含迷离与水光，面色酡红，这样看人，简直就是在邀请别人。 月水影的笑意挂在脸上，眼神充满攻击性地看着荼蘼，在荼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声音低迷，“荼蘼，我是不是很糟糕？” 荼蘼看着天上的明月，不想开口回答月水影的问题，也无法回答月水影的问题。 月水影侧头看着荼蘼，苦涩道：“我这样一个人从出生就不被人期待，我没有任何价值” 荼蘼没有安慰月水影，反而是反问道：“你真这样认为？” 月水影愣了一下，而后点头，他虽然自揭伤疤在荼蘼面前求得荼蘼怜爱，可是他确实是如此认为的，他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人。 荼蘼看向月水影，就在月水影以为荼蘼要宽慰他的时候，荼蘼嘴角一勾，殷红的唇瓣吐出冰冷的语言，“这是你的事。” 一个人如果认为自己没有一点价值，自己是一个无用之人，那别人再怎么安慰、鼓励都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上只要存在的事物都有其价值，有优缺之点，一个连自己都否认的人荼蘼笑了笑，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给予月水影精神寄托。 在荼蘼看来，“救赎”一词，是自己突破自己的枷锁，而非旁人所谓的、单薄的言语安慰。 月水影深深地看着荼蘼，“你是第一个这样跟我说的，你不安慰安慰我嘛？” 月水影见荼蘼不理自己，只能够退而求其次，“那你能够说一说，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荼蘼看了月水影一眼，见月水影不似刚才脆弱的模样，而是平静地问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一个词在我脑海里蹦出来了，水中月。” 说着，荼蘼的眼神移到了湖水面上，此时恰巧湖面之上有一轮弯月。 黑夜之中，蔷薇之下，荼蘼身旁，月水影眼睛微亮，荼蘼竟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荼蘼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月水影的幻想。 “但，你不是镜中花，你只是笼罩在明月之下的一轮虚影，猴子捞月中明月的替身。” 月水影隐匿于黑暗之中，双手不由得握紧，眼神雾霾，你也这样觉得的嘛？我的蔷薇少年。 其实，月水影并不在乎其他人如何评价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对他的评价只是一坨屎而已，没有任何意义，但莫名的月水影想听荼蘼对他的看法，很想很想 荼蘼又说：“等我与你相处了之后，却发现你虽身陷沼泽，但你心中不服，你很有韧劲儿，就像荒芜之地的杂草，只要冒头，你就会” 荼蘼停顿了一下，“不顾一切地长高长宽。” 说完，荼蘼慢慢地凑近月水影，在月水影耳边低声道：“月无缺许诺了你什么？” 月水影瞳孔扩张，呼吸一窒，荼荼蘼怎么会知道？！ 荼蘼缓缓远离月水影，眼带欣赏地看着月水影不可置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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