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刀快如风

姜武德目光冰冷，扫了一眼箭矢飞来的方向，旋即大步流星地走向风滚草，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将这些毛贼，尽数拿下！” 话音刚落，原本散落在货车旁的护卫们纷纷拔刀出鞘，寒光闪耀，杀气腾腾，仿佛一群凶神恶煞的饿狼，将风滚草等人团团围住。 风滚草见状，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双腿发软，接连后退，就如同兔子遇见了下山猛虎一般，心中惊惧不已。 说起来，这姜武德在他眼中，与那择人而噬的猛虎，也无甚区别。 原本指望一击得手的箭矢偷袭，却不想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风滚草顿时心乱如麻，进退维谷。 看来这万寿商行，果然与之前的南阳商行不同。 不仅实力强横，高手众多，就连绿林的名头也震慑不住他们。 事到如今，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风滚草心念电转，刚想偷偷开溜，却见一道瘦小的身影如风一般从身旁掠过，稳稳地挡在了姜武德身前。 “赤霞！”风滚草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姜武德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瘦弱少年，心中怒火更甚，冷笑道：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学人拦路抢劫！真是家门不幸！今日，我便替你那不称职的父母……” “住口！不许你侮辱我爹娘！”延赤霞厉声打断了姜武德的话，稚嫩的脸上满是怒容。 虽然年纪尚幼，但经历过山林磨练的延赤霞，此刻却面不改色，眼神坚定，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这份镇定并非毫无缘由。 就在刚才姜武德弯弓搭箭之时，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像是当时与钱七德对阵一般。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笃定，眼前之人并非不可战胜。 而风滚草的恐惧，更是在无形中增添了他的信心。 “哟呵！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姜武德怒极反笑，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一抖，化作一道寒光，直刺而出。 与此同时，延赤霞手中的朴刀也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迎了上去。 “咻！”“铛！” 金铁交鸣之声骤然响起，清脆刺耳。 “嗯？”姜武德原本胜券在握，却不想突生变故，顿时猛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那柄精钢打造的长剑，竟已断为两截！ 而那少年手中看似破旧不堪的朴刀，此刻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锐之气，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高手！” 姜武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只要稍有动作，便会被那凌厉的刀气碎尸万段。 他僵立当场，如同石化了一般，手中握着断剑，动弹不得。 极度的恐惧让他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延赤霞微微皱眉，看着姜武德，淡淡地说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控制好力道，差点伤到你的脖子。” 姜武德闻言，这才感觉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火烧一般。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竟是鲜血！ “嘶！这刀气……” 姜武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刚才那电光火石之间，延赤霞的刀气竟已透体而出，伤及了他的皮肉！ 江湖传言“江湖险恶，切莫小瞧老幼妇孺”，今日他算是真正领教了。 “少侠饶命！” 姜武德心中再无战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风滚草见状，知道危机已经解除，连忙上前，腆着脸从郭壬生手中“收取”了四十两银子。 郭壬生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点头哈腰，千恩万谢，仿佛劫匪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 返回山寨的路上，风滚草忍不住好奇地向延赤霞问道： “赤霞，你刚才那是什么招式？竟然如此厉害！” “砍断他剑的那招？”延赤霞淡淡地反问道。 “嗯，就是那招。”风滚草连忙点头。 “二哥教我的伏魔刀法啊。”延赤霞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伏魔刀法？” 风滚草闻言，顿时愣住了，狐疑地看了看延赤霞和卓高明，心中满是疑惑。 他的“天地刀法”和卓高明的“伏魔刀法”都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三流刀法，怎么可能一刀斩断姜武德的精钢宝剑？ 回到山寨后，风滚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立刻让延赤霞演示了一遍“伏魔刀法”。 只见延赤霞手持朴刀，身形灵动，在院中演练起来。 “唰唰！” 刀光闪烁，寒气逼人，凌厉的刀气如同无形的利刃一般，四溢而出。 “咔嚓！” 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被刀气扫中，应声而断，切口光滑如镜。 九位当家目瞪口呆，心中震撼不已，这哪里是什么“伏魔刀法”，分明是神鬼莫测的绝世刀法！ 从那以后，众当家便纷纷缠着卓高明，求他传授“伏魔刀法”，希望能学到一招半式。 转眼间，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五峰山寨的名声也随着春风，传遍了四方，越来越响亮。 自从收服了南阳商行和万寿商行后，过往的商旅再也不敢心存侥幸，都乖乖地缴纳“过路费”。 每人只需缴纳一两银子，风滚草便不再为难他们，放他们安全通行。 五峰山寨的名声传开后，不少被官府通缉的江湖人士也慕名而来，想要加入山寨，寻求庇护。 等到新年过后，五峰山寨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一倍，达到了二十人之多，声势愈发浩大。 这段时间，延赤霞一共下山了十五次。 期间，一共经历了五次战斗。 那些商行的护卫，无一例外，都败在了延赤霞的刀下，甚至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五峰山上“刀快如风”的名号，也因此不胫而走，成为了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自从延赤霞五战五捷之后，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商队敢于挑战五峰山寨的威严。 都乖乖地缴纳“过路费”，生怕惹恼了这位“刀快如风”的少年煞星。 这一日，六当家张小峰将延赤霞叫到一旁，低声问道：“赤霞，最近新来的那几个家伙，是不是不太听话？” “还好啊。”延赤霞淡淡地回答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张小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也不知道延赤霞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大哥好像有些担心，怕你下手太重，伤了和气。毕竟大家还要一起下山，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岂不是误事？” 张小峰委婉地说道。 最近新加入的几位当家，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其中甚至还有几位来自河南的“马头帮”，凶名赫赫。 这些人加入五峰山寨，自然是为了争夺更高的地位，获得更多的利益。 从八当家李铁山到十当家韩彩妍，都对他们毕恭毕敬，不敢招惹，生怕得罪了这几位煞星。 而他们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挑战七当家延赤霞，将他拉下马。 前几日，延赤霞放出话来：“想要挑战我上面的几位哥哥，就先过我这一关！” 这番话，无疑是将六当家也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让那些新来的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张小峰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感激。 当初万寿商行一战，他被风滚草和卓高明救回山寨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若不是延赤霞衣不解带地照顾，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因此，张小峰将其视为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关爱有加。 “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们？”张小峰试探着问道，想要知道延赤霞心中真实的想法。 “彩妍说，那几个老家伙，背地里说大哥坏话。哼！要是让我碰见，非拔光他们的牙不可！” 延赤霞咬牙切齿地说道，稚嫩的脸上满是怒容。 张小峰这才明白，延赤霞为何如此反常。 这孩子，如此嫉恶如仇，护短的性子，估计也和他的经历有关，所以也不再过问。 “既然如此，那你就看着办吧。就算大哥出面，恐怕也拦不住你。” 张小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延赤霞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同一时间，其他几位当家的房间里，也在议论着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气氛凝重。 一位身材魁梧，方形脸庞的壮汉，吐沫星子飞溅地说道： “只要打败了七当家那个小崽子，剩下的就好办了。除了风寨主和卓军师，其他几位当家都是不堪一击的货色。他们不过是仗着上山早，才占据高位，一群废物而已！” 这位名叫张寒的壮汉，正是新加入五峰山寨的五人之一，言语之间，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风寨主和卓军师的实力如何？”一位山羊胡老者，名叫沈阳角，摸着胡须，慢条斯理地问道。 “风寨主修炼的是‘天地刀法’，卓军师修炼的是‘伏魔刀法’。” 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名叫黄耀明，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回答道。 “什么？不会是江湖骗子在街上表演的那种‘天地刀法’和‘伏魔刀法’吧？” 沈阳角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据说风寨主是跟着一个江湖郎中学的，而卓军师则是从一座破庙里偷学的。” 黄耀明信誓旦旦地说道，语气笃定。 “唉！真是丢尽了绿林好汉的脸！”沈阳角痛心疾首地说道，仿佛对风滚草和卓高明失望至极。 “是啊！等到春天‘绿林大会’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将五峰山寨的排名提升上去！凭什么上山早就能占据高位？简直是儿戏！” 张寒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野心和不满。 一位身材矮胖的老者，名叫白蛟，沉默寡言，此刻却突然开口，沉声问道： “可是，我们对七当家延赤霞的信息，是不是太少了些？” 黄耀明闻言，顿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向韩彩妍打听过延赤霞的底细，可是对方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语，让他无从下手。 就连在山寨中生活了多年的李铁山和钱七德，也对此讳莫如深，闭口不谈。 “据说，延赤霞是跟着卓军师学习的‘伏魔刀法’。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黄耀明硬着头皮说道，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胡说八道！”白蛟不等黄耀明说完，便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 “那些商队的护卫，称呼延赤霞为“刀快如风”，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区区“伏魔刀法”，怎么可能有如此威力？” 黄耀明被白蛟当众训斥，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闭上了嘴巴，心中暗暗叫苦。 沈阳角捋了捋山羊胡，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必担心，就算延赤霞真的有几分本事，也绝对不是白兄的对手。‘无影神偷’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当年，就连五大世家的高手，也对白兄赞赏有加！” “哈哈哈！沈兄过奖了！‘鬼迷魅剑’的名号，才是如雷贯耳啊！” 白蛟哈哈大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傲然。 沈阳角和白蛟相视一笑，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二人，早已将目光投向了寨主之位，想要取而代之。 “我等，就静候两位长老的好消息了！” 黄耀明等人纷纷起身，向沈阳角和白蛟行礼道，语气恭敬，充满了期待。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五峰山寨的气氛，便变得格外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因为今天，便是山寨内部的“比武大会”，决定着山寨未来走向的一天。 二十五位当家中，有二十位都对现有的排名心服口服，唯独新加入的五位，对风滚草的领导地位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 一大早，沈阳角和白蛟便带着另外三人，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演武场，仿佛胜利者一般，不可一世。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傲慢与野心，目光灼灼，仿佛两团火焰，要将整个山寨都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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