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人物： 谭婷婷 沐风 怀念 小蓝 霓虹 被我“断子绝孙腿”重击的那名浪子另外雇来三名流氓打手向展开我们追击。 “下流画师！疯婆子！你们一个别想跑！”怒冲冲的那名浪子拿着棍棒，怒号着追来。 因为年龄和体力的原因，我带着画师逃跑反而会拖了他的后腿。 “老人家我背你快上来。” 要看见他们马上要追来，画师迅速蹲身作背状，我向前一趴画师背起了我撒腿飞奔。 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幕，都似乎一脸事不关己，并不打算伸出援手。 “你能撑得住吗？”其实那画师体格不比我高大那去，我担心地问道。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他对我说的那一句话，瞬间让我联想到了一直在保护着我的同伴们。 凌姐，沐风，我想你们了。 为什么我总是会让保护我的人受伤呢？ 其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死亡已经是近在咫尺，只是不想让他因为我而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每隔半里就会有一个巡捕堂，每堂负责巡视附近几条街道，而且还有固定的路线，你背我跑我来给你指路。” “巡捕走了大约一炷香多点的时间，按照他们的行走的步速，如果途中没意外停留，我们可以走捷径，只需要穿过两个街道就遇到他们。” 画师对我的安排深信不疑，他拼尽了全力背着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幸好我本来就瘦弱，如今变老了更加显得瘦骨嶙峋，要不然凭这画师的小身体可撑不了多久。 “给我站住！” 一名流氓打手在身后大喊。 “这左转！” “直走！” “别跑啊！”流氓凶恶地喊道 “右边！” 来到海鲜街，这条街是最靠近南芝港的街道，因为贩卖海鲜而闻名，因此每个人来到这里都会嗅到一种独特的气味。 画师已经背着我跑了半炷香时间，汗流浃背，汗水甚至把我衣裳沾湿，体力怕是到了极限。 这时，那名浪子在我们身后追了上来，他的雇佣的打手追在前面，这时我们左侧又跑来了一名他们的同伙。 “左转！” 画师转入左则街巷。 “先停一下。” 前面有人正在宰鱼，我记得那鱼身上会分泌出一种很滑的粘液。 “放我下来。” 我来到一盆盛放着满是粘液水的旁边提起了沉重的水盆，画师见状也来帮助，水倒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还招来卖鱼老伯的呵斥。 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把烂摊子留给卖鱼贩子，画师背着我就跑。 他们追到那地方的时候，果然一踩水就滑倒，成功争取了一些时间。 我们跑到那条巷子时，突然巷子右方冲了出来一个流氓。由于事发突然，我们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只过了一秒，那人才意识到什么，立刻从袖子里抽出硬木条，画师硬抗两下，一脚直踹把那名流氓踹倒。 我们继续跑了几十米远，按照我的预计，再穿过下一个街口就能遇到那班巡捕。 我们知道即将抵达目的地，意味着度过了一次危机，画师和我已经松了一口气似的。 但实现又一次狠狠打了我一脸：一队运鱼鲜的商队此时竟堵在了我们的前方，那班巡捕正巧越过那商队，我和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命的稻草随风飘走。 “不好意思啊，我们很快就走了。”一名渔商人说道 那浪子和三名流氓看我们无路可逃，正慢悠悠得意洋洋地向我们走近，四人交头接耳间，一道阴狠的神色互相暗示。 “放我下来吧。” 就算无路可逃，但此处人来人往，相信他们也不敢当众打人吧？ “老人家，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画师上前一步护在我的面前，眼神变得勇敢并撸起袖子，露出纤白的手臂“我来挡着他们四人，你趁机走吧。” 在此危难的关头，在他那一副瘦弱的身上，竟然看出了一名男子汉的勇敢和承担。 这句话曾经在沐风口中说出过，但后来几乎都是浑身是血地回来，不管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我实在不想让这情况发生在画师的身上，因为他看起来并不比我强多少，连对付一个打手都吃力。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在这会拖累我的！你先走！” 画师充满了英雄气概，这就是沐风所说的男子汉保护欲吧？是这个意念带给了他自信。 这四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浪子偷偷向那三名流氓下达了指示， 我敏锐的听觉此刻发挥了作用，虽然记忆力因年龄而有所衰退，但幸好听力没下降多少。 竟然得知，他们正商量着如何打断画师的手。 画师现在并不知道他面临着怎么的后果，如果知道他画画的手会因为保护我而被他们打断，他此刻的态度还会和现在一样坚决吗？ 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面似乎接受了挨打的准备，看着四个流氓怀着凶恶逐渐逼近，却没有选择后退一步。 “侠义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正邪善恶互相制衡，那么这里也不例外。” 我心里一直坚信，一定会有正义的人在我们身边，只不过他们习惯于隐藏自己。但只要有需要，侠就会出现！ 浪子手中的木棒拍打着掌心，身后跟着三名流氓打手，四人一脸凶狠和坏笑， “臭小子，逞英雄是吧，给我吧他拖到巷子里去！” 三人上前围着画师，画师先下手为强，提起勇气大吼一声，挥舞拳头打去，一名打手挨了一拳，两名打手气愤一同出手围殴一名柔弱的画师，画师瘦弱的身躯就这么简单而迅速地被他们三个压制着殴打。 但可悲的是现场仍无人制止。 我环视四周，仍然只有驻足围观的人，却无一伸出援手。 我灵机一动，借助这副年老的身躯，迅速投入到母亲的角色上面，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把我那被打的儿子护在了身子下。随着我悲情般的呼救和求饶，母爱之情毫无保留地在我身上展现着，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同情心。 我相信人心肉长，亲情是最伟大的情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忍受，眼前这一名老母亲为保护自己的儿子，几乎被几名打手打个半死而假装视而不见。 我年老的身躯为他挨了几下拳脚。 “这干嘛打人啊？” “快别打了，把人打死怎么办？” “哎呀，真是太不像话了……” …… “没你们的事！” 那带头的浪子对着群众恐吓，群众似乎都在一旁忍气吞声，尽管打人者纯粹为了发泄仇恨。 也许是先前出了甄成这个角色，这类横行霸道的富家子弟城里人都怕了他们，因为甄家有当地官府撑腰，他们对官府失去信心，遇到吃亏也不敢声张。 群众只是在那里议论，却连一声吼都不敢放。 画师不愿意看我被打，向一名地痞扑了上去，并压在他的身上，用拳头朝脸砸一通。带头的那名浪子上前钳制着我，而那三名打手踹翻画师之后继续围殴着他 “住手！” 我们终于等来了援声！ 当我回头想知道他是何人时，感到惊喜又失望。 惊喜的是，出手相助的人是运送鱼鲜的渔民，一个曾经在我落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他们作为他国商人的身份来到边城南芝城行商。 本来别国的事，他们作为外来人是没有义务帮手的，避免惹事生非，留下坏印象，但自家人都不敢行侠仗义，竟然让外人来帮忙，这是我感到失望的地方。 那渔民只需要现身一个喝止，他们商队里的另外四名同伴不需要多说什么，自然而然地就加入到同伴的身后，三名打手见势不妙就逃走了。 明明周围看热闹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竟然也没这五个人勇敢。 “没事吧朋友？”好心的渔民吧受伤的画师扶起来问道 “没事……”画师鼻青脸肿，牙血都被打出来，但这一刻的他却赢了尊重和赏识 “看你弱不禁风的没想到你是一名孝子更是男子汉，好样的。” “兄台过奖了，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画师一撅一拐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我正欲跟上去，来到那名渔民的身边，四目相对，那渔民友好地点头，我也点头以示友好。 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来。 “小兄弟”我试探地问 渔民回头疑惑地问：“老夫人，你叫我？” 我这个样子都已经没几天能过活，他们忘了我也不是坏事。 “我想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那年轻的渔民摆了摆手豪气地说：“没事，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 我鞠躬向他谢别，追上了救我的画师。 “你伤的怎么样？吧手伸出来我替号脉。” 画师对我貌似会医术的技能大感震惊，传闻谭婷婷也是个会医术的姑娘。 他半信半疑地向我伸出了手腕。 “没有内出血呼吸畅顺，你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眼睛和大脑有没有头昏这类的感觉？” 画师摇了摇头，下意识藏手到背后。 似乎对他逞英雄却被对方打个狼狈不堪而感到羞愧。 我强行夺过他的手，随即画师一个痛苦嘶喊，他的左手被地痞打的淤青，起码要养伤十几日。 “还逞强，试试握个拳。” …… “你得回家养伤十天，左手避免用力，这样才能快点好。” 听到休息十天画师立即紧张，自己还得找地方摆摊卖画，这一歇不知道得损失多少钱。 “不用治了，我还得回家画画明天继续卖画呢！” 我一把吧他抓了回来，态度坚决命令道：“我说过给你一份工作就不会食言，而且我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这次你救了我，我会负责你这养伤十天的起居饮食。” “这……” “别这样那样的，你才说过要尊老爱幼的，你拒绝我的好意就是不尊重我。”假装生气地转过脸去 “那好吧，那就打搅老夫人了。” 突然再听到老夫人一词，眼神稍微一凶：“别叫我老夫人了，我叫谭婷婷！” “抱歉，谭老……谭姑娘。”他作揖道歉，这时左手一动又疼了。 “好了，先到我的浮生馆里去，给你抓几贴药。” 追风马店 “谭姑娘，你为何带我来马店？” “别死撑了，你有哪些伤可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看你右脚必定受了伤，浮生馆可不近，再走下去伤势定会加剧，再说我也走不动了。” 两人来到马店和驻店掌柜打算订一辆双人座的马车。 “等等，谭姑娘……”画师盯着马店挂着的价目表面露羞涩，轻声附耳道“我刚才赚来的钱在跑路的途中丢了，现在没什么少了……” 谭婷婷躲开掌柜的眼神，掩嘴私语道：“不瞒你说，我也没钱。” “什么？！”画师吃惊，突然喊了出来。 “两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明所以的掌柜问道 “额，没事呀。”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对掌柜甩了甩手 “坐霸王车可要蹲牢子的。” “放心，你的钱足够给定金就行。” 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掌柜以为两人行为古怪，小心为见竟偷偷看了看通缉名单上有没有我们的画像。 “掌柜！”谭婷婷突然拍了拍桌子吓了掌柜一激灵“我要叫一辆双人座马车，去浮生馆，这是定金。” 画师给了钱掌柜，登记一些资料后说道：“两位到客室等候歇息，我们这就从附近的马厩牵马过来。” 等候马车的客室在前院的左侧，长方形的客室放了五张桌子，每张圆桌子有四张木凳，而且还有供客人用茶的热水和一些书经等等。右侧是右厢房是下人住的地方。 来到马店后院，偌大的后院开了三道门，左右下三边几乎放满了马车的车厢，六人座以上的大厢约六架，两人座的小厢十二架，整齐地摆放在院中，看的出来厢子经常有人清洁打扫。而且院里还备有组装厢子的木轮和其他以防万一用以替换的设备。 等了一会，马车装备完毕，回程的马车停在后门吧马带回马厩吧厢子放回马店，而出门的马车通过后院其中一道门集中等候在前门，即使忙碌的时候过程也有条不紊。 驻店伙计：“两位，马车准备好了。” 浮生馆 “两位，到了。” 我从马车的侧窗向外看去，浮生馆三个字的招牌仍然竖立着，只是隔天未见却感觉离别百年之后再度重逢一样。 桃花依旧人已非，没想到改变的只是我自己。 看着昔日生活和经营过的地方，那里留下了我的痕迹，可现在却不敢去面对，就怕我接下来在她们面前亮相，她们会认不出来。就怕我的举动会被人当成是可疑份子轰出门。 即使我变老了，在她们十多个人之中会不会真有一个认出我的？ 别的不敢说，凌姐和怀念以及何茗芯是我最亲近的人，她们一定会认出自己吧？ 这话在心里说出来却没有底气。 我让车夫和医师在门前稍等片刻，独自一人走近那让我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感到亲切的地方。 来到浮生馆，还是那股熟悉的药味和摆设。 医馆果然还是人满为患，连地上也坐着几个患者。而医师中其中不乏苏平薛容和她新收来的徒弟，甚至还有小蓝小雨和何茗芯自愿前来帮忙。 看见杵着拐杖的苏平不再闷在清欢居，苦守在周芙身边能重新振作起来总算是件好事，虽然没有医师执照不能看诊，药方也不能出，但抓药和看一些简单的外伤却是可以应付到的，这类有经验的人才对我们现在的医馆来说是如此缺乏。 薛容呢？如果是她也许会认出我来吧？ 但看着薛容如此繁忙，排队等候诊治的百姓仍有八九名，还是不麻烦她了。 小蓝和小雨前去后堂照顾伤者，剩下的只有何茗芯能靠谱一点。 我向何茗芯走去一下深呼吸镇定起来说：“茗芯。” 茗芯回头一看看见一名白发老人站在自己面前，神情亲切地问：“老人家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她对我的亲切应该是对长辈和病客的，我从她的脸上感收不到那种忠诚和温暖。 似乎何茗芯没有看出我是盟主有点可惜，虽然我可以直接亮出身份但还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谁才是和我心灵相通那个人。 现在在这比较靠谱的人就剩小蓝，小蓝和我相处的时间比不上何茗芯薛容和凌姐，但她是陪伴在我身边最久的人，她还愿意为了我独闯匪穴，以自己来换我平安，她对我的情感一点也不凌姐她们弱。 “我找一下小蓝姑娘。”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没底，心里总想着小蓝会不会认出我来，若是连她也认不出我，还有谁能够一眼就认得出我来？ 我非常恐慌和不安，我害怕自己最后还是得一个人。 “您等一会，我这就叫她出来。” 对于自己这副模样其实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但一路上的艰苦都走过来了，这变老也算不了什么，这是每个人都会必经的阶段，只不过是提早发生了而已。 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只是为了那些像画师一样为了生计而味着良心的人们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但细想回来自己老了也不全是件坏事，正好能够避免一些狂蜂浪蝶，出门再也不需要蒙脸，也没有人再说我是妖女了。 如果到那时候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这才能看出某些人对你的真心而不是在乎于表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终于才平复了许多，不再纠结于年龄和相貌，若这一切的发生是天意那老天爷定有它的用意，无论如何还是平常心面对吧。 “这位婆婆，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正当想的入神的时候小蓝一脸诧异侧着头地站在我的面前，每当看见她的脸我的心总会像雪一样融化，无论外表多么坚强在她身边就像小女孩一样埋头入怀寻求安慰。 在她的面前我的眼泪一下了就像决堤的河水，我两下快步上山抱着了她，忍藏着心里的委屈和不甘这才在她怀里释放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何茗芯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看呆了。看着那名老人就像看着昔日的盟主依偎在小蓝怀中诉苦抽泣一样，这时在她眼里也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了盟主一样。 看某人哭的如此悲伤薛容也暂时放下活儿前来询问何事。 这时，沐风接到任务要护送银子到南芝城，刚和怀念从钱庄那里结伴回来，怀念步入门中看着如此一幕也心感好奇便前来问询。 而沐风却盯着我的背影呆在了门前，此刻他就像看着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那道让自己念念不忘的身影，只是背影依旧但那张令人着迷的脸已经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有惊讶和遗憾。 众人此时的心情因我的哭声愁眉不展同时又充满疑问，每个人都认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当每人都因我的悲哭声而闷闷不乐的时候，那轻抚着我后背的手仍然是如此温柔如此熟悉，她那出人意表的一道温柔的笑声以及那一行流落出来的亲切的泪水牵动着众人的心。 她甚至还没有看清楚我的样子，只凭着她从一开始心里面突然涌显出来的亲切感，和对我一如既往般的体贴温柔。 她仍像以往那样用那安抚孩子的手不断扫过我的后背，只听见那一句感人热泪的话，又一次让我瞬间清空眼里储存的泪水。 “呵……太好了……我们的盟主……终于回来了。” 没想到，第一眼认出我来的，竟然是与我认识时间最短的婢女小蓝。 谢谢你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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