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为灵师

拍拍身上灰尘，姜遂朝众人抱拳：“诸位，这种合金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好，大家刚才也看到了。 它里面有崩古结晶这种极为活泼的烈性灵材，所以最多只能用在白纹与白纹之下的炼器炉中，而且刚才大家所说的有几率提升品级。 这种属于概率问题，我帮助狼兄，其实大家关注点应该是增压和减压那两个嵌口，主要是帮助解决炸炉风险的。” 他解释这么多，确实是这种合金还有问题，虽然可以投入使用，但很多地方还需要完善，否则一个操作不当，会让使用者受伤。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问题，他目前情况，还真有想法把合金配方卖出去解一下燃眉之急，但不行，那是害人。 害人倒还只是其次，他担心害了别人以后对方找上门，那最后还是挨揍的还是他自己，不划算。 担心众人不信，姜遂补充一句：“如果未来我将合金完善，我会再次来这里，虽然不一定会出售配方，但会拿出合金交易。 眼下确实不合适，并非藏拙，哪有人会放着钱不赚呢，而且我敢今天在诸位面前展示出来，那必然是有把握不怕诸位抢去的。” 前面一大段话在众人耳中都是废话，唯独最后一句算是把最后那些不死心的人劝了回去，权衡利弊，确实不该太过轻举妄动。 “大师~”狼人靠了过来：“如果依你所言，那我的炉子会不会因此产生问题？” “问题，那肯定多多少少会有的，毕竟你这里大部分零件只是融锻重铸过，但你只要别去搞一些七七八八的花样就没事。 而这种合金冷却定型后就好了，很稳定，主要是在融锻与合成期间容易出问题，我刚才也在它外面抹了防热涂层，以后你自己半年左右上一次就好了。 一般十到十五年内你的炼器炉不会出问题。” “多谢了。”狼人取出一个袋子与一张纳金卡：“这是刚才谈好的，袋子里也有您之前要的东西。” 接过东西，查看了一眼袋子里两根小木柴一样物体，姜遂满意露出笑容。 这次来鬼市终于有了收获。 “小木柴”其实还真就是木柴，这是一种生长于死地，被称作鬼木精的植物根茎。 鬼木精的特性是可以强行把白三纹以下的所有灵材转化为阴属性，其根茎部位效果会更好一些，可以把效果提升至白五纹。 如果某人得到了一件阳性灵药，想要服食又担心身体承受不住那种烈阳特性，那就可以用鬼木精熬成汤水，配合阳性灵药服食。 它会转化属性，但是不会改变其本身该有的效果。 从形状、气味、大小等等方面来看，在白纹灵材中，姜遂手中两棵鬼木精根茎勉强也算是接近上等灵材了吧。 下、中、上、稀有、珍品、极品、绝品 同一种灵材，因为其生长的时间长短、生长环境、本身效果、特性叠加等等，会被判定不同品级。 大多时候，灵师们关注灵材的品级要多于它的等级。 一棵蓝四纹的中品降欲草在正规商坊价格大概是四十万到五十万金左右，一棵白五纹极品鬼木精，却可以把价格提到八十万到一百万金。 所以很多灵修为了发一笔横财，经常会往返于古迹秘境当中，那里最是容易找到灵材，有时候运气好，挖到拇指盖大小的高品质灵材，能让一个人瞬间翻身变大户。 所以古战场也成了如今最热门的探险之地。 当然，机遇的出现往往伴随着凶险，古战场内部情况特殊，探险者死亡率极高，但依旧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年轻人，我能请你看看我的炼器炉嘛，早些年帮一位大修炼制一把蓝纹灵兵，结果那把灵兵太过邪气，竟然反吸走了我炼器炉里的灵性，导致现在降了等级。 你能修补那些缝缝细细的，是否也能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若是能行，我必当厚报。” 说话的人是一位壮硕的赤皮老者，背着一柄大锤子，一看就是专业的打铁汉了。 老者名为赵武客，是武铉城鬼市的常客，也是黄家道工坊的炼器师，曾经炼制出过蓝纹稀有级灵兵，名气很大。 “可以去看看，这种问题我估计我目前无法帮你解决，但是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方案。” “好，小兄弟与我这边走。” 人群紧跟在姜遂身后又换了一地。 很快，姜遂就看到了靠近街道口立着的一座火炉，比之旁边建筑，接近一层楼那么高了。 与狼人的半灵兵不同，眼前火炉是完全由各种灵矿和金属打造而成，滚滚火焰从炼器炉的四个龙形炉口喷出，很是壮观。 “这是蓝四纹的炼器炉？” 四条晶蓝色龙纹游荡在炉口位置，加持着火焰，很好辨认。 “不对，里面还有一条、两条蓝色灵纹，这是蓝六纹的组合型灵器？”姜遂语气带着一丝惊讶。 蓝纹灵兵和蓝纹灵器虽然算是珍贵，但他毕竟是大家庭出来的人，见过的好东西很多，一般不至于会大惊小怪。 但是炼器炉、炼丹炉这种不一样，这种组合灵器一般是由很多个小型零件拼接，每个零件都必须达到对应的等级，最后才能组合出来这个等级的炼器炉或是炼丹炉。 这也是为什么狼人的炼器炉只能称作半灵器、半灵兵的原因了。 大概估算，眼前的四龙口炼器炉上下大概三千多个零件，也就是说每个零件至少都是要达到蓝六纹的等级才行。 所以同为灵兵灵器，组合型的价值和炼制难度是百倍千倍，乃至上万倍来谈的。 “哈哈，小哥好眼力。”赵武客仰头傲然一笑，继而颓丧：“本来是蓝六纹的，但现在不是了，这也是我请你来的原因。 你看这里，能看出什么？” 他在考验姜遂，身后那些疑似来自黄家的人也凑到近前。 姜遂此刻无故其他，心神万千沉浸在对四龙口炼器炉的观察之中。 “巧妙的设计，但是在设计之初有两个不合理的地方，在冶金炉的表面我看到了孔雀羽石纹，说明这里面有这种灵材。 但是孔雀羽石是畏火聚风的，一般多用与制作羽扇类型灵器的手柄，即便是为了借风助火，孔雀羽石也不该用在炉身，而是该用在炉底底盘才对，而且还必须上至少两层的防热涂层。 否则孔雀羽石一旦预热融化，化作灵气灌入灵火之中，会形成倒旋，反噬炼器炉本身。 这是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姜遂身后，众人虽然带着面具，却能透过那两个小窟窿看到互相眼中的震惊。 一人轻声嘟囔：“他竟然知道孔雀羽石，还对其特性如此了解，他不会真的能给赵武客解决问题吧？” 孔雀羽石是一种极其接近紫纹的蓝纹灵材，并且其品级固定为稀有往上，从矿石中提纯度越高，品级也越高。 这种灵材会被归类到稀有之上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初赵武客的龙口炼器炉出问题，找到黄家这边，饶是他们炼器家族，也是花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本古籍中了解到孔雀羽石的特性，最终确定了龙口炼器炉问题所在。 可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眼下这年轻人开口就把他们千辛万苦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任谁听了还能镇定？ “他说还有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 “应该是灵火灶的设计，这就是赵武客自己的锅了。” 果然，下一秒姜遂口中吐出几字：“这灵火灶也有毛病” “咳哼~”赵武客扶住姜遂肩膀：“哈哈，够了够了，能看出炉身的问题，小兄弟已经很厉害了，灵火灶那都小毛病，无关紧要。 小兄弟，关于那个孔雀羽石，你又解” “前辈，组合型的灵器，很多时候就是毁在所谓的小毛病上，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这是作为灵机师，是入门时第一句要学的话。”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肃穆。 果然，专业人士讲专业话，让人听着就是感觉够专业。 但是人群里也有一个小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小怨愤：“我老师当初怎么没教我这句话，我就知道他藏着掖着呢。” 声音不大，可在此时此刻，却听的很清楚，众人都把目光投向说话人，搞得那位脑袋都快缩到衣领子下面了。 一位苍老声音开口为其解围：“这种话，听着像是那种灵师学院里的老教授，或者灵师宗门中的老师傅会说的话。 在座各位，若是未在学院内进修过，或是灵师宗门出身，没听过这些倒也正常，但是类似糙话你们的师父肯定都有提过，便是你们自己上课认不认真的问题了。” 老人这句话，不像是解释话的来处，更像是给众人解释姜遂的来处。 稍微听的懂的，心里已经开始猜测这个年轻人是哪一家出来的公子或者门人了。 姜遂不敢搭话，假装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灵火灶上。 他确实是某一家的公子，而且还是你们敌国某一家的公子，这要是暴露了，那不得当场被千刀万剐了？ “大家若是靠的近了，从龙口内往里看那灵火灶的中部两块火板。”声音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正题上。 “这火板巧妙设置太极形的开关。”说着，赵武客，走到龙口炼器炉旁边，按下一道把手，内部两道火板发出噌的金属摩擦声后收缩分开。 呼的一声，一道卷风吹来，眼睛若是细的，能看道吹出卷风的底盘上也有孔雀羽石纹，正好呼应了姜遂之前所说。 此刻，再次众人眼中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他是懂得！” 众人心中发出同一个声音。 “太极闸开关，配合地下孔雀羽石卷风助火，正好与小兄弟你刚才说的符合，那为何又要说这灵火灶有问题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赵武客在解释，那灵火灶的太极闸就是他自己设计的，最初那位帮忙拼合灵机师一直说他这样设计不合理，可是哪里不合理，那位又闭口不谈。 他这炉子用了如此多年，确实出了问题，但与太极闸绝对没有关系，他很确定。 后来他也请过一些灵机师帮忙，想要找到解决孔雀羽石带来的麻烦，结果那些庸才，解决不了孔雀羽石的问题不说，还对他的太极闸设计指指点点。 简直一帮庸才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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