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世

“玲珑，你先别说话，今天的这一切，当作没发生过。”天机子低沉地说，他的眼神里还有些恍惚，眼前赤炼鬼王的尸体让他难以置信。 一个相当于五重天洞天境的鬼王，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击败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连他自己和玲珑这两个近距离的目击者，都无法捕捉到刚才的过程。 名为杨戬的这个人，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做，我们悄悄离开。”天机子叮嘱道。玲珑点点头，她的心也像小鸡啄米般快速跳动，恐惧占据了她的内心。 这一幕比起两人之间可能爆发的激战，更是让她感到震惊。至少后者，她还能理解其中的战斗逻辑。 莫雨稳稳落地，收起三尖两刃刀，目光轻轻掠过天机子和玲珑，他们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暗暗一笑，并无针对二人之意，更没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他不是一个疯狂的杀手，所做的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反而，他能利用这二人将今日之事传播出去，也许对“神话”之名的传播有所帮助。 他这样想着，重新看向眼前的豪华大厦，天机子师徒松了口气。 玲珑轻声问：“师父，我们现在逃跑吗？”天机子哼了一声，“闭嘴，杨前辈还没开口，我们乖乖待着，别妄图揣测高人的想法。” 轰！ 突然，一声巨响，只见莫雨轻轻一跺脚，整座大厦开始剧烈震动。片刻之后，这座鬼王殿堂开始崩塌，尘土飞扬。 莫雨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冲天而起的灵光。仅仅几秒钟，整座宫殿完全坍塌，莫雨走向废墟，来到殿堂中央，发现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放着一片瓦状碎片，似乎是从某物上崩裂的一角，灵光正是从这碎片上发出的。莫雨运转鉴宝术。 “九幽轮回盘碎片，拥有轮回盘的部分特性，能将一片区域转化为九幽冥土，适合阴魂生存，能操纵他人灵魂，将使用者的气息与冥土相连，借取力量。可回收，兑换运势值十七万。” 看到这个价值，莫雨微微愣了一下。十七万的运势值，这是他得到的宝物中价值最高的一件，已经超越了杜九泉的黄泉圣袍，那是天阶下品的宝物。 他伸出手握住这碎片，入手微凉，似有一股寒意环绕其中。 “这九幽轮回盘是什么，仅一块碎片就有如此高的运势值，是天阶上品的宝物？”莫雨猜测，但并不确定。也许这轮回盘的等级已经超越了天阶，他下意识想到了在陵墓壁画中看到的神霄仙人的兵器，鉴定术显示那是一件神兵。 但对于莫雨来说，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能兑换运势值的就是好东西，不能兑换的就是废物。他毫不犹豫地回收了九幽轮回盘的碎片，运势值从二十九万飙升到四十六万，超过了他变成杨戬时的数值。 他又查看了人物面板，契合度已经达到八十八点，距离完全解锁杨戬的所有神通只差一步。 做完这些，他看向天机子和玲珑，见他们依然笔直地站在原地，疑惑地问：“你们怎么还不走？” 天机子表情一僵，挤出笑容，小声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没等莫雨回答，他就欣喜地说：“多谢前辈，我们这就走。”说着就要拉起玲珑离开，这时莫雨忽然开口：“等一下。” 两人刚转过身，又一同停下，天机子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问：“杨前辈还有什么吩咐？”莫雨却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原本明亮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 他的眼神略显凝重，轻声说：“来不及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什么意思？”天机子愣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了上百道身影，带着森罗之气，由一人领头迅速飞来，所过之处，天地为之颤抖。下一刻，上百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停留在半空中，分散开来包围了三人。 领头的是一个看似年轻的男子，站在最前方，目光扫过荒芜的小镇，又看了看崩塌的大厦，最后停在莫雨身上。而看到这些人影的瞬间，天机子的脸色变得煞白，失声喊道：“森罗殿！” 为首的人闻言微微瞥了一眼，目光停留不足半秒便收回，失去了兴趣。玲珑悄悄靠近他，低声问：“师父，他们就是森罗殿吗？” 天机子脸色死灰：“没错，全完了，他们是来找杨戬的，但我们没有解释的机会，森罗殿从不听解释，也不会留下活口！” “你是‘神话’的人？”森罗殿的首领低声问，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莫雨嘴角上扬：“神话，杨戬，你又是谁？” “森罗殿十三殿主，戮苍生！”森罗殿的人平静回答，接着问：“坠无心是你们组织的人杀的？” 莫雨轻笑，毫无避讳地说：“是我师弟哪吒杀的。” “很好。”戮苍生点点头：“很久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淡定了，看样子你很有自信，不过无所谓，像你这样自信的人，我杀过不少。在你死前，我再问一遍，哪吒现在在哪里？” 杨戬的全力对决 莫雨依然淡笑着回应：“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势力。” “势力？”戮苍生挑眉。 莫雨笑道： “不错，就是在东方的昆仑玉虚宫，如果想找他，你们可以直接去找。 ” 戮苍生认真地说：“原来如此，这个地方我记住了。等解决了你，我们会亲自去找。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莫雨轻轻交叉双手，真的开始仔细思考，片刻后问道： “森罗殿的人都这样讲话吗？” 此时，天机子趁着两人交谈的间隙，悄悄扫视四周，试图找寻逃脱的机会。然而，森罗殿的百名弟子气息强大，分布在半空中，封锁了这片区域，没有留下任何缝隙。 这让老道更加绝望。戮苍生看着莫雨，平静地问： “你的遗言说完了吗？” 莫雨叹了口气，深深感受到与对方交流的困难。他单手紧握三尖两刃刀，同时扇子消失，刀尖直指戮苍生。 天地间的气氛在此刻凝固，戮苍生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他单手竖起，凝聚成剑指，身边的黑暗魔气聚集，化为十三把闪烁着黑色光芒的魔剑，每把魔剑的气息都令人胆寒。 没有预警，一道漆黑的剑光忽然落下，快如闪电。 铮！ 剑鸣声响起，天地震颤，地面在这道剑光下被割裂，一道只有两指宽的剑痕出现在地面上，向着远方延伸。 “躲过去了！”戮苍生的眼神一凝，身边突然出现一道寒光，无法阻挡的刀光落下，万物凝固，天地一分为二。 在这一瞬间，在戮苍生的感觉中，时间仿佛变慢，万物色彩消退，只剩下刀光。他心中微微惊讶，却没有惊慌。 十三把魔剑同时发出剑鸣，剑身轻颤，他翻手握住一把，长剑挥出。 铛！ 刀芒撞上剑影，在缓慢的空间中两道光芒猛然碰撞，一声轻响，无形的力量迅速扩散，戮苍生微微皱眉，他竟然与对方短暂地僵持住了。 念头一动，身旁的十二把魔剑齐齐震动，剑芒划破天空，撕裂天幕，连同缓慢的空间一起斩破。 戮苍生低喝一声，十二把魔剑依次刺下，同时刺向莫雨。 莫雨身形瞬移，但这些魔剑似乎通灵，紧追不舍。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不断挥出，瞬间火花四溅，十二把魔剑接连被击飞，却在空中转折，再次刺来，生生不息。 两人的战斗太快，观战者甚至没有看清他们是如何交手的，只看到莫雨挥舞三尖两刃刀，不断地将魔剑击飞。 十二把魔剑从刁钻的角度不断刺来，都无法突破莫雨手中刀光。从远处看去，如同万道剑影垂天，震撼无比。 每一次的对碰，都会有一道剑气被击飞，瞬间剑意散满九天，地面震动，开始寸寸崩裂。 百名森罗殿弟子默契十足，显然早有准备，同时腾空而起，飞向更高的天空。他们分散开来，彼此结印，气息相连，并不保护任何事物，只是合力抵挡余波的影响。 他们有神通自保，却让下方的天机子和玲珑苦不堪言，他们本来就实力不强，如今面对两位相当于九重天洞天境强者的余波，顿时处境危急。 幸好这位老道行走江湖多年，手里有些存货。他取出之前的八卦镜一照，朦胧的光芒笼罩住师徒二人。 这光芒虽然朦胧，却异常坚韧，再加上只是余波，并未针对他们，竟然能够短暂抵挡。 莫雨眼角余光收回，又一道剑光袭来，被他瞬间击飞。然而，剑光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即使是他也感到巨大的压力。 “地榜第十八啊。” 他在心中暗道，却不慌不忙。不说他手中握有四十六万的气运值作为底牌，仅仅杨戬本人，远未达到极限。 相反，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正符合杨戬的性格，在这样的战斗中，契合度能得到大幅提高。 剑气四溢，融入黑暗的四面八方，东方千里外的一座山峰无声中断裂，山峰崩塌，切口平整。西方，一条瀑布瞬间断流，被分成两半。 短暂的寂静后，瀑布所在的山脉倾覆，一同被拦腰斩断。 戮苍生握剑在手，左手凝聚成剑指，不断操控十二把魔剑发动连绵攻击。而莫雨坚守不攻，至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神话中的人物，有些实力。”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猛然抬起，风云涌动，漆黑的光芒缠绕剑身。 “魔剑，断世！” 他轻喝一声，长剑猛然斩出，一剑落下，剑光惊艳天地，万物都被分割，似乎在这剑面前，世界也要被割裂为两半。 莫雨瞬间抬头，双瞳中漆黑的剑光异常清晰，他眉心微跳，感受到了威胁。 一声轻喝，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上一指，全身灵力狂涌，刀身闪烁耀眼光芒。 铛！—— 金属交鸣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伴随着声音，地面如蛛网般破碎，无限蔓延至千里之外，百万里之内。 轰隆隆！ 两人一招过后，地龙翻涌，竟引发了惊人的地震，波及方圆上万里。无数夜晚中的猛兽被惊醒，无数荒野中的狐妖仰望天空，地面在它们脚下撕裂，这一刻仿佛末日降临，但它们自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多少野兽疯狂地逃窜，希望避开这场灭世灾难，但往往刚刚起步就被撕裂的大地吞噬。 墨石城，夜幕降临，已经陷入寂静，多数市民早已安然入睡。此刻，大地突然震动，无形的余波袭来，整座城市都在颤抖。城墙上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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