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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姐这么神情自若，自然是因为她不知道其中门道，还以为康有为和以前一样，是那个会请我们去溜冰场玩的朋友。</p>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只要她开开心心就好。</p>
我换了笑脸靠了过去。</p>
“没事？”郑仇提了一句。</p>
“没事。”我笑回。</p>
“康有为跟你谈什么生意了？”玉珠姐也接过了话问。</p>
“他说要给长城贴瓷砖，问我要不要一起干~”我还是笑。</p>
玉珠姐瞪了我一眼，我也点了杯啤酒，只想等玉珠姐吃完冰淇淋就离开。</p>
没想到，玉珠姐吃得很慢很慢，仿佛每一口都很珍惜。</p>
这导致期间，这夜总会中，很多我相熟的小姐们在发现我后，纷纷过来跟我打了招呼，其中自然也就有那娃娃脸的咪咪。</p>
我不遮不掩地介绍，玉珠姐一个劲地点头握手。</p>
直到她们都离开了吧台，玉珠姐又盯着咪咪的背影、喃喃了一句“真的好大”……</p>
我：“……”</p>
玉珠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窘迫地低了头继续吃冰淇淋。</p>
我则凑在了玉珠姐耳边：“玉珠姐，别嫉妒，你也不差啊~”</p>
玉珠姐红着脸就来捶我。</p>
我“哈哈”大笑。</p>
可也就在这时，她又发现了什么似的扯了扯我的胳膊。</p>
我也这才发现，郑仇那青梅竹马已经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正从小姐室那边、沿着这吧台小路走过来。</p>
没有了风尘的浓妆艳抹，他这青梅竹马反而更灵动了，特别是一对杏眼，水汪汪的，跟宝石一样。</p>
郑仇明显也发现了她，但却扬着酒壶没去看她。</p>
她也明显发现了郑仇，但也故意侧过了脸没去看郑仇。</p>
两人就这样明明发现了彼此，却不招呼彼此，直到她从我们面前走过，去向了这夜总会外面的大门。</p>
郑仇就目送着她的背影，一口接着一口地灌着酒。</p>
看样子，郑仇和他这青梅竹马是有什么矛盾。即使双方撞见了，都得当成没撞见的矛盾……</p>
吵架了？一气之下跑出来在夜总会跳舞气郑仇？</p>
因为是郑仇的私事，他不主动提、我也不好多问。</p>
直到玉珠姐吃完冰淇淋，我们出这夜总会时，郑仇却似乎有些喝高了，脚下有些踉跄。</p>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在目送他青梅竹马远去的背影时灌得太急。</p>
我让他上我的车，我载他回去。</p>
他没有拒绝，从他的车里拿出了那装着南叔十五万的袋子，给了我后，也在我的招呼下上了我的车后排。</p>
我和玉珠姐也上了车，一路往七叔的老屋去。</p>
玉珠姐打开了电台，听着音乐。</p>
听着听着，电台里就播放起了那首熟悉的《天若有情》的主题曲。</p>
玉珠姐似乎很喜欢，也调大了音量。</p>
“原谅话也不讲半句，此刻生命在凝聚。</p>
过去你曾寻过某段失去了的声音。</p>
落日远去人祈望，留住青春的一刹。</p>
风雨思念置身梦里总会有唏嘘…”</p>
玉珠姐哼了一路，我则透过车内后视镜发现，后排的郑仇靠着车门摇下了车窗。</p>
晚风吹着他的脸，他那原本有神的双眼却随着这歌声，渐渐地、我从未见过的灰蒙了下去……</p>
一直到我将他送回了七叔的坡顶老屋。</p>
林远正好在老屋大院外抽着烟，见我们过来，帮郑仇拉了车门。</p>
郑仇道了声谢，踉踉跄跄地进了老屋。</p>
林远抚了抚他的方框眼镜，看着郑仇的背影叹了口气。</p>
我当然意识到了林远应该知道些什么，也就给他递了根烟，顺着问他“江忘”为什么会变成了“酒鬼”？毕竟我四年前遇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没有酒壶。</p>
林远再次叹气，也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p>
“三年前，他女人阿雅的弟弟小宇、偷了家里的钱去打老虎机，输光了不敢让家里人知道。</p>
小宇就找到了他，毕竟他那时可是小宇的准姐夫。</p>
但他没直接给小宇钱，他应该是想让小宇意识到赌钱的下场。</p>
所以他专门在我这儿找了一笔赌徒的账，带着小宇去收，就在工业区那片的一栋老屋。</p>
原本以他的身手，对付那赌徒轻而易举，可没想到，那赌徒一激动，逃跑时失手一推……”</p>
我心里一咯噔，玉珠姐也一下皱紧了眉，因为我们都知道，林远说的重点不在郑仇，而是那小宇……</p>
果然，林远在又深吸了一口烟后，说出了小宇的名字：“小宇，就从那天台掉了下去……</p>
十八岁啊，刚成年，植物人……</p>
从那以后，他的手里就离不开酒了。</p>
他说，他只要清醒着，就会想到当时那一幕，想到摔出天台的小宇直勾勾地盯着他、喊着他的名字、朝他招手。</p>
而他明明只差一点，不！他说的是只差一寸！只差一寸，他就能抓住小宇的手！</p>
就是那么一寸……砰！……什么都完了……</p>
他和阿雅，也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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