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康是真的被这突然的发问给问懵了。</p>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p>
叫他知道指定没他好果子吃。</p>
不过知道也就知道了吧，无所谓。</p>
“募捐总比逼迫百姓强，陛下听臣一句劝，这三饷不能再征，老百姓真遭不住。</p>
臣即使只是个纨绔，但也不想看到朝廷困窘下去，大明亡了，臣也得跟着遭殃不是？”</p>
张世康一边说着一边偷瞄崇祯，发现他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p>
奶奶的腿儿，这天子虽然城府一般，但身为帝皇的威严还真不是盖的，刚才那种咄咄逼人吃定他的感觉他还历历在目。</p>
伴君如伴虎啊！</p>
他打定主意，帮这天子把饷银的事搞定了，就继续去当他的纨绔。</p>
“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朕先前曾发起过一次募捐，效果不甚理想。”</p>
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张世康，他发现这小子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交流起来很舒适，比跟朝臣交谈省心很多。</p>
“哦？不知陛下上次募捐到了多少银两？”</p>
“一十八万三千四百二十两。”</p>
“额……这还有零有整的，陛下，臣猜一猜，那些朝臣指定是向陛下哭穷了吧？</p>
比如故意穿打补丁的官服？故意大张旗鼓的变卖家产？”</p>
满朝文武再加上宗室，竟还没他家的余财多！</p>
张世康想笑，但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p>
崇祯皇帝的表情变的很奇怪，因为很明显被张世康猜中了，而且比张世康猜的更严重。</p>
最离谱的是，当初他还真信了，真以为朝臣们确实困窘，毕竟大明的俸禄并不高。</p>
现在想想，牙齿都要咬碎，可他就是看不惯张世康那副得意的可恶面孔，便道：</p>
“你爹也只认捐了八千两，你说你家府上有三十万两，这可是欺君之罪，当诛。”</p>
张世康才不受崇祯恐吓，咧了咧嘴道：</p>
“我爹说了，谁敢冒头，谁就是个死，其他人绝不会放过害群之马。”</p>
“那你又为何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p>
“臣若不出手，三饷一加，民乱四起，不出几年，照样玩完。”</p>
张世康一听就来气，你若是有能耐，本纨绔至于自捐家产吗？</p>
那可是他家的银子啊！勾栏里住一辈子都花不完。</p>
“陛下，能告诉臣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吗？”</p>
他的队伍里出了叛徒，必须揪出这个害群之马。</p>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也没隐瞒。</p>
“锦衣卫。”</p>
“哦。”张世康没脾气了，毕竟在陈家酒楼里一群人咋咋呼呼的，不被人注意都难。</p>
这相当于大声密谋了，下次一定得注意。</p>
“按照你的法子，就能募捐到银子了？”</p>
崇祯皇帝如何不知道百姓困苦，倘若能募捐到银子，他肯定不愿意失信于民。</p>
“哪有那么容易，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谁舍得呢？</p>
需要陛下的配合，方有几分可能，而且臣建议这次计划只针对勋戚。”</p>
崇祯皇帝又不说话了，他是在评估面前的这个自称纨绔的家伙。</p>
实话说，今天张世康带给了他好几次震撼，若说他是个纨绔，崇祯皇帝是绝不信的。</p>
这小子虽然出言不逊，但他能感觉的到，张世康确实是真心想帮他。</p>
国朝危难之际，不仅愿意捐出全部家产，而且还想尽办法联络其他勋戚子弟。</p>
忠心可嘉。</p>
见识也确实是有的，倘若不是他提醒，自己现在还被蒙在鼓里。</p>
有忠心，有见识，此子可用。</p>
念及此，崇祯皇帝心中似有定意，他终于从台阶上站起身。</p>
“王大伴，看茶。”</p>
崇祯皇帝重新坐到龙椅上，并未再询问关于募捐的事，而是以审视的眼光盯着张世康转移了话题：</p>
“你认为我大明目前有何积弊？” 张世康闻言差点要拍桌子，哔哔半晌，终于说到正事儿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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