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九月十四，固安城外。</p>
明军与建州女真的右路军正相厮杀，四处皆是倒地的尸首，血水与干旱的土地掺杂，竟使得地面黏滑起来。</p>
喊杀声震天，明军的几个将领全部在阵中厮杀。</p>
山西总兵虎大威手持钢刀将一个鞑子斩杀在地，又有一鞑子袭来，虎大威以刀背格挡，继而一脚将其踹出两三米远，跑过去奔着那鞑子的胸膛就是一刀。</p>
数百米外宣府总兵杨国柱指挥着三千骑兵，也在与建奴的骑兵混战，他的战刀已经砍的卷了刃，身上好几处伤口。</p>
饶是明军如此拼命，但仍旧有些不敌建奴，他们的骑兵太多了，而且射术纯熟，一边纵马狂奔，仍旧可以回头射箭，不少士兵都死于他们的暗箭之上。</p>
“陈宝龙，卢总督呢？”杨国柱一边砍杀，一边大声询问一个部下。</p>
“回大人，卢总督带着天雄军去冲杀建奴主帅了。”</p>
杨国柱闻言皱了皱眉头。</p>
“尔等随我去与总督大人汇合。”说着就奔着西边杀去。</p>
西边不到一里处，卢象升身披盔甲正与建奴血战，他的背上插着两支箭，却仍旧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将面前的建奴砍翻在地。</p>
建奴也不傻，只看卢象升的穿着便判断他是明军将领，大量的建奴都在往这边汇聚，卢象升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p>
他正与身前的建奴砍杀，却由于后背的亲兵倒下，被后方的一个建奴一刀劈砍在马鞍上。</p>
马鞍被战刀划破，连带着在战马的背上开出一条数寸长的口子，右后侧一八旗步兵以长枪刺穿战马腹部，战马倒地。</p>
为了不被倒地的战马压住，卢象升就地一滚，单膝跪倒在地，他浑身是血喘着粗气，但眼神仍旧冷厉，大喝一声将偷袭之人砍翻。</p>
十几步外，三个建奴步射手张弓搭箭，只听咻咻咻的声响，一支箭被卢象升格挡开，另一支箭将其身后的一个亲卫射倒。</p>
而最后一支则正中卢象升左肩，好在有盔甲保护，箭羽只钻入半寸便卡住。</p>
卢象升大喝一声，右手钢刀猛的将左肩箭羽斩断，而后狰狞着冲向了那三个步弓手。</p>
身中三箭还能健步如飞，三个步弓手人都傻了，直到卢象升冲到距离他们只剩三四步时才将拔出腰间弯刀，但只几个照面就皆被卢象升斩杀。</p>
一刻钟后，杨国柱终于寻到了卢象升，并与之一同奔着建奴主帅方向杀去。</p>
又半刻钟后，建奴退兵了。</p>
甚至在明明占着优势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退兵了。</p>
卢象升很明智的没有选择追击，建奴撤退有序，步兵追骑兵也不现实。</p>
他撩起战袍擦了擦流进眼睛的血水，却因为战袍早已被鲜血浸湿，导致整个脸都被鲜血洗了一遍。</p>
“总督大人，建奴为何撤退的这么果断，他们明明有优势的。”杨国柱站在卢象升身后不解的问道。</p>
“哼，建奴又不是来决战的，不过是想多抢些粮食回去罢了。”</p>
说罢，卢象升就命令士兵打扫战场，将己方阵亡士兵收拢，又命部下将建奴头顶的小辫子连同头皮一并割下，建奴身上的盔甲和满地的军械也都全部收缴。</p>
本来统计斩杀人数是割敌人的左耳，但建奴就方便多了，建州女真人的金钱鼠尾辫比耳朵更容易辨认，还可以防止朝中某些人说他杀良冒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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