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在北方,出了城,一路向北就是了。
林无澜和红月沿着北面赶路。走了几日,气温已降低了不少。绿色也少了,放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脚下是红褐色的泥土和泛黄的草丛。
到了傍晚时分,路上逐渐能看到些衣衫褴褛的人。他们大多面色蜡黄,看上去有气无力。这些人大概是从北面逃过来的,林无澜猜测。
林无澜打量这些人的时候,也有人在打量她和红月。他们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林无澜和红月所带的包裹上。这些人打量着包裹,眼神也炙热了起来,贪婪地看着,像是狼看到了猎物一般。
糟糕!林无澜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有人围了上来。
“快跑!”林无澜说道,拉着红月拼命跑了起来。那些人在后面追,他们看上去衣衫褴褛、有气无力,可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慢。林无澜和红月毕竟只有十四五岁,短胳膊短腿的,很快就被追上了。
流民们朝着林无澜和红月身上的包裹抓去,七手八脚的,场面一度很混乱。林无澜心里微凉,她想着包裹怕是守不住了,也没有拼命,由着那些人抢去了。她朝着红月喊,叫她不要死守,可红月却是不肯放手,死死地将包裹护在怀里。
有人朝她踢了两脚,还有人使劲掰着她的手臂,掰着她的手指,似乎要将她的手指生生掰下来。
“放手!放手!”林无澜急得大喊。
红月依旧是执着地护着包括,不肯松手。
“你再不放手,我们都要完蛋!”林无澜喊道。
许是红月听进去了,许是红月力气不够,包裹最终还是被扯得滚到了地上。
那些人朝着包裹蜂拥而去,林无澜忙拉起红月,要将她拉走。此时,红月的袖子已经被撕裂了,头发散乱,脖子上还有两道血痕,冒着血丝,样子极为狼狈。
红月也不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被撕扯、瓜分的包裹,眼睛红了起来。
林无澜拉红月离开,她咬着嘴唇不愿意走。林无澜凑近红月耳朵,悄悄说道:“再不走,我们身上的东西也要被抢走了。”
林无澜倒是明白,将东西放在一个地方是有风险的,于是出门前特意将两块碎银,一些体积小的吃食藏在了身上。
红月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去。
又走了几公里路,来到一处山脚。这里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林无澜就和红月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东西没了。”红月说道,她的眼睛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哭道,“姑娘,都怪我没用。你被老爷推进水塘的时候,我护不住你,夫人想害你,我也束手无策,我们只能逃亡。可这会儿,我连包裹也护不住!我……我……对不起你!”
林无澜愣了愣,很是意外。她没有想到,红月拼了命要护着包裹,竟然是为了她!
林无澜默了默,问道:“我们翻墙出林府,你……为什么很用力地抓着我?”
“我害怕……我们若是走的不及时,姑娘……姑娘你怕又要被害了!”红月抽泣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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