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骑上自己的黑驴在前头引路，凌恪骑着赤云随后，一行三骑往他所说的那个有龙骨的散修隐居处去。 </p>
灵鹿脚程甚快，不一会便看到前头空地上一株巨大柞树，枝上托起一座精巧的木楼，看来便是这位修士的住处了。 </p>
然而，刚一靠近，三人脸上齐齐变色。 </p>
一股极有辨识度的、令人作呕的臭气，正弥漫在这片空地上，而这气味，便是尸臭。 </p>
明霜暗暗心惊：难道那修士已经死了？ </p>
她关了鼻窍，从白山背上纵身轻灵地一跃，便跳到那木楼门前，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p>
木楼与清云子的茅屋不同，里面便只有方寸之地，而屋内地板正中，仰卧着一具死不瞑目的男子尸体。 </p>
此人全身溃烂，尸水四溢，从他身上孵化出来的白胖蛆虫正在地板上拱来拱去，看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p>
凌恪与清云子此时也已经赶来，凌恪从上方望见屋内情况后，便担忧地望向明霜，似乎是怕她受不了这等场面，再三确认，见她脸色如常，方放下心来。 </p>
清云子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四肢直颤，大叫一声：“柳道友，你死得好惨啊！” </p>
明霜想要伸手扶他，清云子却又神色一变，转身便退出十余丈，还远远对她们喊道： </p>
“小道友，快过来，离那边远些，我听人说，先前那些人便是如此死相！小心着了道！” </p>
明霜果然依言拉着凌恪退到清云子身畔，问：“他叫什么名字？可有亲友在世？” </p>
清云子摇头：“柳道友姓柳名行，来到这北地的，多半如我一般，无牵无挂。” </p>
明霜思索片刻道：“不瞒道友说，我想要弄清他和之前那些道友的死因，你意下如何？” </p>
清云子耷着眉头丧气道：“老道已是风烛残年，本领有限，过几日就要动身南下。现下出了这事，我，我实在是管不得许多，倒叫小道友见笑，人越老，便越是怕死了。” </p>
“他的遗骨，可有交托之人？” </p>
“我们散修，人死一场空，付诸天地与流水而已。” </p>
“那遗物如何处置，道友总有话说了吧？” </p>
清云子抬了抬眼，终究还是提不起精神：“小道友既然有心为他申冤安葬，那他的遗物归了小道友，也是应当——但我劝道友还是扔了、烧了罢，万一中了招，那就完了。” </p>
明霜叹了口气，对这一身颓丧之气的老道终究还是生不起气来：“罢了，您请便吧。” </p>
清云子骑着驴去了，凌恪见她神色郁郁，便安慰：“人之常情。” </p>
明霜点头，回去小楼检查那柳行尸身。 </p>
此人也是个开窍期修士，但他年方四十余，正是壮年，并未到寿尽之时，看来死因确实有异。 </p>
明霜将他的尸体用白布盖了，又检查四周物品，均是日常生活所用，看不出什么异样。 </p>
木楼还有二层，她让凌恪在下面守着，自己沿着窄窄的楼梯上去，见除了一张木床之外，便是两个沿墙放着的多宝格。 </p>
她目光缓缓巡视过多宝格上摆放的物件，最终停留在一样东西之上。 </p>
“原来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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