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泉边，凌恪正在看书。 </p>
“师弟《子午流注经》读得如何了？可有不懂？” </p>
凌恪放下书，冷峻的面孔被水光映得多了些灵动。 </p>
“师姐，之前你对董千山有救命之恩，对我亦是。” </p>
“你我同门手足，提这个做什么？”明霜摆摆手，一笑置之。 </p>
“我的命是师姐的。” </p>
凌恪的眼神沉静中带着炽热，总归有十二分的认真。 </p>
明霜头疼起来，没有前世记忆又被她搭救的凌恪，似乎成了一只荒野里捡来的小狼崽，一心认准了她，将自己放得太低。 </p>
“师弟，道门中人斩妖除魔，生死关头的事都是寻常，你前几日不也救了我一次吗？大可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p>
“救我师父一次，抵过救我百次。” </p>
明霜哭笑不得：“师弟啊，这账不是这么算的。” </p>
凌恪摇头：“并非单是恩情……除了师父，世上再无人像师姐一般不求回报地对我好。” </p>
明霜故意打趣：“我可不是不求回报，我日日都指望着师弟给我下厨呢。” </p>
凌恪笑了： </p>
“我不会给师姐添麻烦的。” </p>
“这，只是我一人心而已，” </p>
“但这就是我道心所系。” </p>
“唯愿追随左右，望师姐成全。” </p>
明霜怔了，她忽然想起当年，她最后一次见到凌恪的场景来。 </p>
当时，她又一次点化金丹失败，没能晋升元婴，心里气闷得紧。 </p>
恰逢刚刚飞升了的凌恪前来拜访——两人相交之时，都是金丹修为，结果短短百年间，造化却天壤之别。 </p>
明霜心中郁结，便让通传的小师妹说她不在。 </p>
凌恪在外等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时才离开。 </p>
那一夜，明霜在楼中，远远望着他沉默的影子，在她阶下立得像一块山石。 </p>
他那个时候已是神君修为，神识照天地，真的不知道她其实是避而不见吗？ </p>
凌恪临走之前，让小师妹把他带来的凡心果酿转交给她。 </p>
当时，明霜只觉他执拗得恼人，而如今再想起旧事，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句话来： </p>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p>
想起往事，明霜声音不知不觉又放柔了： </p>
“随你罢。师弟，你受的伤，可好些了？” </p>
凌恪点头：“已好了。” </p>
“那我便放心了……你接着学吧？” </p>
他却放下书：“我想知道，修炼的尽头是什么，是成为神君吗？” </p>
“也不一定。”明霜娓娓道来，“咱们道门修炼，将开窍、筑基两个阶段合称养魄期，主修身体；之后金丹、元婴，合称锻魂期，主修神魂；再往后，化神、神游至渡劫之前，都是在茫茫天地间上下求索，寻求自己的道。” </p>
“寻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道，以此为道基继续修得正果，便可在飞升之后，掌管此天道，成为神君。” “咱们紫微界，现在有七位飞升了的神君，分别是女娲娘娘、九天玄女、阎罗帝君、羲辰神君、无为道君、八谷玄女和紫微帝君。”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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