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个苍老又阴沉的声音传来：“老婆子，我不进屋了，你把鸡腿拿给我吃吧。” </p>
此时屋内众人都瞧见了，柳家人吓得全缩在屋角里，几双眼睛齐齐看着明霜与凌恪。 </p>
凌恪小声指示柳老太太：“你拿去给他吧。” </p>
老太太也只得照办，撕了只鸡腿，哆哆嗦嗦将窗户开了条缝，递出去了。 </p>
窗纸上的柳老头大嚼起来，吃得咂嘴弄唇。 </p>
不一会儿，一条鸡腿就吃尽了，柳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不够塞牙缝的呢，两只鸡，不是该有四条腿吗？” </p>
柳老太太赶紧把剩下的三条鸡腿也顺着窗缝送出去，明霜冷眼看着柳老头露出来的指头，粗糙但有血色，油渍沾了满手——没有鬼气，却是妖气。 </p>
柳老头的吞吃声又响起来。 </p>
凌恪从怀里取出头发夹着麻丝织成的绳子，它放在女娲娘娘神像前香烟熏过，又经他自己的心头血祭炼过，十分有灵性。 </p>
见他拿出此物，明霜犹豫了一下，拦住了他。 </p>
这是凌恪费了不少工夫弄的，但是恐怕对付此刻窗外的那个，有些吃力，若弄坏了倒是可惜。 </p>
此时，柳老头吃完了鸡腿，又问：“鸡心和鸡肝呢？怎么不拿来我吃？” </p>
柳老太太拣出鸡心肝来，用碗盛了，便要往窗外送，明霜拦了片刻，一撮药粉洒了进去，又用筷子搅了搅，才示意柳老太太继续端给外面。 </p>
窗纸上，柳老头的影子将一碗鸡心肝直接倒进嘴里，三口两口便吞了下去。 </p>
“好吃好吃……鸡翅膀，我还要鸡翅膀。” </p>
明霜照样往上洒了药。 </p>
吃完鸡翅，柳老头的声音便有点含糊了：“鸡头呢？” </p>
这回，凌恪拦住了柳老太太拿鸡头的手，自己对窗外说：“没有鸡头。” </p>
柳老头奇道：“怎么会没有鸡头？谁偷吃了？” </p>
“这两只鸡天生没有头，不信你看。” </p>
窗外的柳老头犹豫了一下，果然见窗户缝敞开，他便要伸头进来看—— </p>
凌恪早已出鞘的灵剑倏地一吐，削下他一只耳朵，一串血花溅上了窗纸！ </p>
柳老头缩头，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片刻之间远去了。 </p>
柳家人大惊失色。 </p>
柳老太太扑过来抓着凌恪：“你这后生！下手这么狠——你把我老头子送走就是了，怎么还切他耳朵？！” </p>
柳家几个儿子也乱哄哄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埋怨凌恪： </p>
“这事不能这么办！你这不是害俺们背上了不孝的名吗？” </p>
“你咋也不提前知会一声，问问俺们，就下这么黑的手哇！” </p>
柳中中哭丧着脸：“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找你们来，俺爹就吃家里几只鸡，吃就吃了呗……” </p>
明霜知凌恪不善言辞，急忙解释：“不是的，各位，这不是你家老人，是只妖啊——不信的话，你们看那只耳朵？” </p>
众人低头一看，却见地上方才还是血淋淋一只人耳，转眼成了黄黑色毛茸茸的一片尖耳朵。 </p>
竟是一只狐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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