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弦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嘴里的草茎也掉了。 </p>
明霜乘势追击：“你们是亲兄弟？表兄弟？因什么缘故失散的？我算不出他亲人去向，一定有人遮掩，是不是你做了手脚？你家出事是不是得罪了大官或是大修士？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你还没报仇，不想连累他所以不相认？……” </p>
这一顿连珠炮似的问题着实把庄弦问得懵了，他否认的样子有几分虚张声势：“你这小姑娘，怎么乱说话，我根本不认识他，你倒乱给我认兄弟了——” </p>
到后来，他干脆就闭上了嘴，起身去林子里拾柴了，好半天才回来。 </p>
但明霜觉得，回来之后，他好像身上的气质就比先前柔软了一些。 </p>
他拾回柴火来，主动生了火，又架起了锅烧水，往里面扔油盐调料和蘑菇干，汤煮好之后，他先盛出一碗给了明霜。 </p>
梨花白跳过来闻闻汤味，又兴致欠奉地扭转屁股走了。 </p>
庄弦蹲下身，饶有兴趣地拿着草棍反复引逗，但梨花白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p>
“你喜欢猫？”明霜问。 </p>
“倒不是，只是让我想起个爱猫的故人。” </p>
他站起身，继续看着汤锅。 </p>
这贤惠的模样跟凌恪倒是越看越像了，只是他做这些事时还保持着半脸面具的神秘造型，气质上难免有些违和。 </p>
既然他主动示好，明霜便从自己的芥子环中取出自制的炸鸡和蛋糕，庄弦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但是他眼神瞥过女娲像，马上就转过头去，假装不在意。 </p>
明霜也不管他的小动作，直接把东西装在盘里递给他：“来尝尝。” </p>
庄弦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吃的，然后就见明霜把剩下的留给了凌恪一份，然后捧着自己的一份吃起来，这时他才惊讶问： </p>
“你吃饭之前，不先敬女娲吗？” </p>
修士往往有这个习惯，吃饭之前要先礼敬女娲，规矩大的还要念三遍未食咒。 </p>
明霜以往就并不甚在意这个，何况是她对女娲娘娘印象急转直下的现在，由于他们当下就在庙里，这样的举止才分外显得不敬。 </p>
她不当一回事地自顾自吃东西：“你不是也没敬吗？干甚么只顾挑我。” </p>
“我和你又不一样。”庄弦语气里颇有倨傲之意。 </p>
“怎么，你又高贵了？你跟她沾亲带故、常来常往？” </p>
庄弦噎住了。 </p>
正在此时，凌恪回来了。 </p>
外面天已全黑，月光映着白雪，四野寂寂。 </p>
他推开庙门，带进一股风雪与寒气，手里还拎着一只野鸡与一只兔子。 </p>
凌恪开口：“下雪了。” </p>
明霜拉他到火前暖身子，把野鸡和兔子接过来想去料理，却又被庄弦接过去：“我来吧。” </p>
鸡和兔被他拿到外头宰杀完，用雪洗了腔子，斩成块也放进锅里一起煮，煮得满室生香。 </p>
明霜吃着鲜嫩而肉汁丰美的鸡腿肉，心想：他跟凌恪的手艺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啊。 </p>
围炉坐着的三人终于不像下午那样沉默，开始聊起天来。 </p>
庄弦仍一副放浪不羁的架势，但得知明霜和凌恪都入道不到一年之后就开始摆出老资历的样子：“——我云游天下这些年，也是斩妖除魔不计其数的，莫因为我不会算那破卦就小觑了我，你们啊，还嫩着。” </p>
明霜借机打探：“哟，那商道友倒是开了几窍？等着何时筑基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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