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不用学我会就行了

路上的行人，树木房屋，一切的一切都被夏曦月屏蔽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茫然，无助，压抑，烦躁。 直到萧一野把摩托车停在她边上，她才恍然回神。 转头，夏曦月看到萧一野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一身黑衣，穿着打扮和那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抬眸，对上一双目光幽深的双眼。 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相撞，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直勾勾地注视着对方。 一分，两分，三分…… 许久之后，夏曦月抬起胳膊，伸手去触碰萧一野的耳朵，试图摘下他的口罩。 萧一野没有闪躲，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夏曦月。 夏曦月缓缓摘掉他的口罩，突然头顶的路灯亮了。 借着昏暗的路灯，夏曦月看到了萧一野的唇角，干净平整，没有伤口，完好无损。 刹那间，夏曦月唇角微勾，眉眼弯弯，脸上浮起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头顶，两只飞蛾奋不顾身地撞向灯管。 路灯下，萧一野穿着一身黑衣，站在路灯的阴影里。 夏曦月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光亮中。 萧一野微微探身看着夏曦月，人好像在阴影中，但又好像在尝试着站在光亮中。 其实，刚才蔡桂芳和胖婶对夏曦月的一顿输出，萧一野都看到了。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站在远处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直到把一包烟都抽完。 他怕夏曦月知道他的过往，但又想让她知道，想看看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又怕，又想，很矛盾，但又不矛盾。 后来夏曦月离开那里后，他一路跟在她身后默默守护，直到看到她发呆快撞上路边的路灯时，才开车冲了上来。 …… 看着抱着肩膀的夏曦月，萧一野脱掉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上车，回家。” 回家。 短短两个字。 却让夏曦月心头一暖。 不管这个家多么的破烂不堪，多么的风雨飘摇，多么的摇摇欲坠，那也是他们的避风港。 不管怎么样，他安全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夏曦月的记忆里，她这么焦急地等待一个人回家，还是小时候。 那时候夏治国去出差，夏曦月每天放学后就盯着大门口，直到等到夏治国回来才安心。 萧一野和夏曦月到家没多久，罗彦泽他们几个扛了几箱啤酒过来了，说是给萧一野接风洗尘。 至于接什么风，洗什么尘，萧一野这些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夏曦月都没问，估计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废墟里的少年依然高贵。 如同废墟里的玫瑰依然高贵一样。 他们两个是处于不同废墟里，但依然高贵的少年少女。 放下啤酒，罗彦泽就咋咋呼呼地要上楼去叫夏曦月，可惜才上一个台阶，就被萧一野一把拎了下来。 罗彦泽一脸不解：“野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上去叫曦月下来啊。” 萧一野幽幽吸了一口烟，夹在手上，半眯着眼睛，挑眉，语气冷冷地说道：“女孩子的房间也是你随便能进的？” 罗彦泽心虚得讪讪笑了笑。 江骏一把拽开了罗彦泽。 萧一野拿出手机，给夏曦月发了一条信息。 萧一野：【等下聚餐，下来吗？】 夏曦月回得很快。 夏曦月：【嗯。】 萧一野：【你想吃什么？】 夏曦月犹豫了半天，回了信息过去。 夏曦月：【什么都可以吗？】 萧一野：【嗯。】 夏曦月：【龙虾。】 萧一野看了一眼水池里的龙虾，唇角微扯。 萧一野：【好。】 夏曦月下来后，看到罗彦泽他们三个和萧二妹在院子里玩。 老余已经下班了，萧一野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夏曦月走进厨房，看到萧一野正在煎鱼。 锅里的油滋滋滋的响着，萧一野时不时颠一下锅，很有大厨的风范。 听到脚步声，萧一野回头看了一眼夏曦月：“饿了？” 夏曦月凑近闻了一下鱼，好香：“没饿，你还会做饭啊？” 萧一野低头垂眸，看着锅里的鱼：“嗯，……以前在饭店打过工。”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夏曦月微笑着调侃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饭店打打工，这样就学会做饭了？” 萧一野嘴角浮现浅浅的微笑：“你不用学，我会就行了。” 夏曦月撇了撇嘴，皱皱鼻子说道：“你会做是会做，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这是在挑衅？”萧一野回头挑眉，睨视了一眼夏曦月。 “也可以这么理解。” “等会尝了就知道了。马上好了，出去等吧，这里油烟大。” “要我帮忙吗？” “你会干什么？” “……” 她会干什么？洗菜？切菜？炒菜？一个都不会。 夏曦月语塞。 片刻之后，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我会吃。” 萧一野嘴角勾了又勾：“那就等着吃就好了。” 夏曦月乖巧地答应：“哦。” 看她还赖在这里不走，萧一野一把把她转身，推了出去：“别在这捣乱，出去。” 虽然萧一野语气还是那么欠扁，但夏曦月决定，以后他不是特别过分的话，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欠欠的语气。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恐怖！ 他们在后院打开折叠桌，放了几个凳子。 头顶星空，脚踩大地。远处半山腰星星点点的灯火若有若无。 夏曦月坐在萧二妹和萧一野中间，对面是罗彦泽，江骏，林皓。 夏曦月知道这里的龙虾和鱼一样稀少，也就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在她上桌后真的会看到一盘龙虾。 一坐下，罗彦泽就感慨道：“哇塞，野哥，今天晚上全是大餐啊。还有鱼，龙虾，肉丸子……” 说着，贪吃的罗彦泽站起来就要去夹龙虾。还没碰到龙虾就被江骏一筷子打了回去。 “吃吃吃，你他妈就知道吃，都胖成什么样了？饭桶吗你？” 罗彦泽：“操，江骏，你这是干嘛？还不让人吃饭了？” 江骏：“这是野哥给曦月抓的，你吃个毛线。” 夏曦月惊奇：“抓的？” 江骏：“嗯，我和野哥今天在东边那个水库抓了一下午。这个时期，龙虾已经很少了。还抓到几条鱼，但野哥说有刺的不要，所以就放了。” 夏曦月：“……” 萧一野喝了一口酒，挑眉说：“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曦月侧头看着他问：“那你怎么说的？” 萧一野嘴角微勾，眸色柔和地说：“江骏，把我原话说一遍。” 江骏有点尴尬地问萧一野：“野哥，真原话说啊？” “说！”夏曦月和萧一野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曦月也很好奇萧一野到底是怎么说的。 江骏：“野哥说：京北那位公主要吃没刺的鱼，矫情！” 说完，江骏心里没底地看向夏曦月。 本想着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话一听就是萧一野的风格。骂我矫情，他才矫情呢。” 众人敛气凝神，眉心紧锁地又看向萧一野。 大跌眼镜的是，萧一野竟然也和夏曦月一样，不仅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反正互骂了，谁也不欠谁。 公平！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异常和谐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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