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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遗忘之人

以樊剑与李珍茵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为基准,此时正为中原新帝,姓氏为公孙的家族登台的第十年整。 国号仍是中原帝国,我们姑且将其称之为中原新历10年。 但故事的主角并不是这位像是日漫男主的天降青梅竹马那般的公孙家族,我们得将时间再往前推推 徐博延,数十年以前,中原帝国为徐家统治时的最后一位皇帝,膝下共计三十余名儿女,每一个都名声赫赫,亦或者说是臭名昭着,除了 “小姐,请移步至宴会厅,陛下正在等您” “知道了,退下吧。” 青年女子满头黑发,身着一袭皇室长裙,身上挂满了金光闪闪的浮夸装饰品。她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仿佛赶苍蝇那般对着身前的仆人挥了挥手,满不情愿地从椅子站起走出了房门。 【唉,这些大少和大小姐们真的太难伺候了】 仆人摇了摇头,尽管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快步跟上了女子的步伐。 在逐渐离去的仆人身后,靠近走廊尽头的位置,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未经过修缮的木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桃粉色的眼睛探了出来,见四处无人,随即便推开了门。 【这群该死的渣滓】 徐子涵紧紧攥着门板,力道之大甚至能在其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指痕,她想要发泄出自己心中积蓄已久的怨气,但又担心会招来他人异样的关注,只好闷闷不乐地跺了两下脚。 似乎是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基因,她的头发并不像自己的兄弟姐妹那般乌黑透亮,取而代之的则是仿佛刻意在引人注目一般的粉色。 由于庶出的母方基因占据上风,而导致了和其他的皇子与公主具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貌特征,再加上自己的性格与专长并未讨得父亲的喜爱。 【无视又是无视?这皇宫上上下下难道就没留下一个长了眼睛的人吗?】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书桌上摊开的古籍,烦躁地挠了挠自己凌乱的粉色长发。 “只会见风使舵等我登基就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还是没能按耐住心里的情绪,她不禁喃喃自语地出了声,转身提起自己的法杖,也没在意自己身上那单薄的轻纱睡衣是否能够抵抗屋外的冷风,便气鼓鼓地打算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想也不用想,宴会厅上肯定没有为她准备的座位,但尚存的几分父爱仍然让徐博延叫仆人们留下一份饭放在后厨,然后立即离开。 刚开始时,下人们还会为身为一国公主但只能餐餐吃剩饭的徐子涵感到同情,但随着宫中工作人员那不合常理的快速更迭,之后的仆人们也渐渐遗忘了徐子涵的存在,只是把这个命令当做是一个奇怪的规矩。 徐子涵一把推开眼前约莫一人高的铁门,不吭不响地埋着头走了进去。 太久没有和人交谈使她的性格逐渐扭曲,就像苦中作乐那般开始享受起了这份其他皇族子嗣不具备的孤独,反倒是遇见嘘寒问暖的下人会令她感到不自在与心烦意乱。 【没人很好。】 见到没有人会见到她来厨房搜刮食物的窘境,徐子涵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至少她的生活还没烂到底。她走到了灶台边,踮着脚尖看了看整洁的桌面,顿时瞪大了眼睛。 平时从饭菜中便能看出皇室对自己的态度,而今天的餐桌上,除去一块还未来得及收好的抹布以外,再无他物,她似乎已经被“抛弃”了。 虽然现在很想感慨些什么,但自己的身体总需要一些养分来供给大脑的思考,徐子涵开始为自己今天的晚饭发愁就在此刻,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挂在自己法杖上的钱袋。 【算了好久没出去看看了。】 她这样想着,从自己的法杖空间中掏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便扛着法杖出了门。 徐子涵漫步在街上,第一次出了皇宫的她眼神好奇地四处打量,自从取消了宵禁制度后,似乎在夜晚也有了足以比肩晌午的热闹氛围。 【寒钢国的人打算在街上立一些叫作什么“灯牌”的东西,不用魔法都能发光结果被老头赶回去了,但寒钢的人来我们国家是想干什么?】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随着自己的步履在眼前划过的路灯火烛上,周围的行人对她单薄的衣着指指点点的声音与耳边的风声仿佛也在此刻被过滤。 徐子涵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好冷】她心中抱怨着,默默地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裹紧。 【这里是哪?】 她疑惑地环顾着四周,方才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身边闪过的光源上,在加之人群对自己视线的阻碍,方才走过道路上的标志性建筑她一个都没有看见。 徐子涵不由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明明我是公主,结果连自己家的路都认不清吗?好冷的笑话】 “居然有贵族进来” 坐在小巷对面的老乞丐嘀嘀咕咕地抬起头,那污头垢面下流露出来的,那一丝疲惫感都看不出来的眼神令人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腐烂的垃圾气味。年久失修而形成的管道裂缝外的漏水声与耳边隐隐约约的老鼠叫声组成一道恶趣味的交响曲,欢迎着参观者前来欣赏朱门外的冻死骨。 “贫贫民窟?” 徐子涵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手悄然攥了攥自己的裙角。 她稍微缓了口气,强撑着捏出了一道自己能做到的最友善的微笑,走向和她搭话的乞丐。 “回去城区的路在哪个方向?” 说出这话令徐子涵感到十分不自在,就像是强行将她塞在了什么不合身的衣服中那般,生硬又陌生的古怪感觉。 那老人的眼神在她的周身四处游走,最终锁定在了她的脸上,默默地摇了摇头。 “走投无路的人才能找到这,若是我知道怎么回去,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他随手端起摆在身前的破搪瓷杯,将里面的铜币放进口袋,自顾自地哼着走音的小调晃晃悠悠地走向贫民窟深处。 李珍茵不知道何时清醒了过来,听见对方讲着前朝的故事,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了丢在墙角的古籍翻找了起来。 “喂,徐子涵你记不记得那天的日期?或者是大概的时段?” 徐子涵听见这话,缓缓抬起了头,一对仿佛死尸一般的白色瞳孔死死盯着李珍茵,看得对方有些发毛,但至少徐子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李珍茵所熟悉的 一股几乎能够形成实质性的“杀意”。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也尝试过去原谅他们” “可我做不到。” “瞧瞧谁来了?皇家的走狗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滚回你的狗窝里去。” 几个流浪汉。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怒火与欲望几乎快要将他们那本就不稳固的人形撑破膨胀开来,徐子涵抬起头看向为首一人,发现对方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法杖上的皇家徽记攥紧拳头。 【混账东西】 她暗骂了一句,额头上渐渐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后不知刻着什么东西的石墙在她的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那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身上大多数魔力早在下午做“魔力实验”时消耗殆尽,此刻留给她的只有一具疲惫的躯壳与周遭的满满恶意。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生在这种家庭之中啊。】 徐子涵紧咬银齿,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自己法杖下的水晶矛头,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法杖,朝前走了一步,她长舒了一口气,缓过劲来才开口怒骂道: “你他妈在说什么?” 似乎是眼前猎物那突如其来的硬气令他们感到有些意外,那几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好奇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徐子涵在他们展开攻势后,打算以何种方式“和解”,亦或者是求饶。 徐子涵倒转法杖,摆出了像是使用长矛一般的架势,将水晶尖端对准对方,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抽搐。 “你们悲剧的成因是你们不敢反抗皇家、那份骨子里的懦弱。” “但你们现在只剩下了挥刀朝向更弱者的勇气,以为用一个冠冕堂皇的【阶级矛盾】作为借口就能掩盖自己的恶行吗?” 攥着法杖的手渐渐稳固,面前领头的家伙仍旧不知悔改地走上前来试图压迫她的气场。 徐子涵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冷不丁地抬手,将那晶莹剔透的水晶刺入了男人的咽喉之中,迅速抽出,当从中喷溅而出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道仿佛蝴蝶一般的图案时,时间在此刻定格。 第一次亲自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对方脸上的惊愕中混杂着恐惧与求生欲,这幅叹为观止的画作映入了她的眼帘。 难以言明自己的心中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明明男人已经对自己展露出了杀意,可为什么当他在面对这种猝不及防的致死攻击时却又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悲的人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体微微抽动着,他那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徐子涵手中那染血的法杖。 为了所谓的集体而献身,可包容着他的集体甚至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搞不清,只是将积蓄已久的怨气无理由地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无可救药的蠢货。” 徐子涵甩开法杖上粘连的血液,昂着脑袋望向因同伴的突然身死而感到恐慌的其余三人,叹了口气。 “让这没意义的自相残杀结束吧,赶紧带着他滚。” 三人头也不回,扭头就跑,数息之间便没了影,丝毫没去在意倒在地上的同伴死活。 徐子涵蹲下身子,静静地观察着趴在地上的男人,侧过头,拨弄着对方的脖颈。 见方才自己戳下去的洞口已然痊愈,她站起身,有些疲惫地抹了把汗。 “人们总是在渴求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是已经认清了现实,但仍旧耿耿于怀,借着自己还不够努力的说法蒙蔽自己,折磨自己”她低头看着陷入昏迷的流浪汉,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我早就知道了即便我再有天赋,再有能力,那个便宜老爹也不会用正眼看我一下,只是因为我的出身不够名正言顺。” “生活比梦想现实太多了” 她提起法杖,转过身,打算继续寻找回去的道路。 可正当此时,身后那名流浪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徐子涵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气氛,她正欲回头,便被一股由背后袭来的冲击掀倒在地,那个男人将她一把推进了阴恻恻的荒废巷子中。 “你这个扶不上墙的杂碎” 她的死死地抵住对方握着尖刀的双手,可在力量差距的作用之下,刀尖依旧渐渐地刺到了她的腹部之上,渐渐地刺入皮肤。 “你享受着我们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反而是你先感觉生活不幸了?!像你这种家伙” 似乎是因为刚刚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男人的气息听着有些虚弱,但他仍固执地想要杀死眼前的皇族走狗,为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报仇。 刀身整个没入了徐子涵的腹部,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坚硬冰凉的金属正在她的体内搅动着她的内脏,她咬着牙,忍耐着痛感,强行振作意志,避免自己因疼痛而休克。 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紧紧握着刀把,扭动着,缓缓地朝上方推去,刀刃将少女的腹腔几乎整个剖开,里面的脏器血淋淋地拧成了一团。 “就应该被扔进地狱里面烧成灰!”他像是用尽全力地嘶吼着,脖颈处原本已经愈合的创口又渐渐迸裂开来,与身下徐子涵喷溅出的血液交融着。 徐子涵无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男人只是抽出了尖刀,在对方的脖颈处抹了一道,似乎是在为自己方才遭受的攻击报仇,做完这些,男人再也没了力气,无意识地笑着瘫软在地上,渐渐没了动静。 徐子涵的视野逐渐模糊,血淋淋的一片,她隐约间好像看见了自己法杖上发出的光芒,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身旁的法杖。 恍惚间,她产生了一种自己的灵魂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给强行撕裂成两半的错觉,那奇怪的感觉逐渐取代了占据着主导的痛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了几分暖意。 徐子涵试探性地尝试着对自己施放治愈法术,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开始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开始愈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缓缓睁眼,天上的太阳光照得她的眼睛有些生疼,她想要将自己的脑袋侧过去。 【早上了吗我昨晚还真是干了件蠢事。】 【动不了】 徐子涵感受着自己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尝试规避着阳光直射。 【我不想再见到这种蠢货了这个国家烂透了。】 【干脆就让这个腐朽的统治终结吧。】 这样想着,她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为接下来的行动补充些精力。 徐子涵将自己手中那破破烂烂的沾血薄纱睡衣扔在地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尘灰的长袍,叹了口气。 “虽然拿死人的东西不太好,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件衣服,抱歉!” 她对着倒在墙边的骷髅行了个礼,弯腰捡起法杖。 【之前这里也没有这件骨架,还有这身长袍好像在哪里见过感觉怪怪的。】 她挠了挠头,径直穿过了巷口,却发现眼前并不是认知中的贫民窟,而是一片自己从来没有印象的集市。 【奇怪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啊我这是穿越了不成?】 徐子涵的目光不自觉地被摆在店铺门口的电子广告牌给吸引了,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好奇地伸出手敲了敲那发着光的屏幕。 “这就是【灯牌】嘛?居然一天晚上就落实在街道上了” “姑娘,外地来的吧?这玩意除了寒钢外,也就在中原帝国能见到了。” 她侧过头看向一旁和自己搭话的摊主,发现当对方看见自己的面孔时似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样吗,什么时候装的?” “呃大概是中原新历3年的时候吧。” 虽然少女那两只不一样瞳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古怪,但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这摊主也只好当这是外来人的独有特征了。 “中原新历?!慢着!现在是什么年份?” 徐子涵连忙拽着摊主的手,见徐子涵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对方连忙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新历10年3月21日,小姐,能请您别这么激动嘛” “那徐博延呢?那个老头去哪了?” “徐博延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说的是前朝的末代皇帝吗?那还能去哪,估计骨灰都被人扬了。” “我一直想要证明,我和那三十多个可有可无的平庸兄弟姐妹们不一样。” 徐子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樊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可那个忽视我的老头直到死了的那一刻,对我的印象仍然是一个随手可丢的透明废物。” 她并没有继续靠近已经接近了墙角的樊剑,而是一把抓起李珍茵手里的古籍扔到了地上。 “承载着我的帝国毁灭了,没有人再记得我,就连革命者们在进行事后清算时都没有想到有我这个人存在。” 法杖将地上的古籍戳了个大洞,她泄愤似地朝上面跺了两脚。 徐子涵缓缓抬起头,她那尚保留着正常瞳色的眼眶中似乎隐约闪烁着泪光。 “我好讨厌【现实】,至少之前很讨厌真的是糟糕透了。” 她这样说着,没过多久脸上的表情便恢复了常态,旋即又换上了一副阴恻恻的神态。 “虽然我很想死,但我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眼神在樊剑与李珍茵之间游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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