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发

等在知青报到处签到之后，文念念领到了属于自己的火车票，一张轻飘飘的小纸片。 这么一张轻飘飘的小纸片，却承载了她未来五年，甚至可能更多年的人生。 张荷花刚刚还一直笑呵呵的，可等将人送到了列车外的时候，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哎哟，说好了今天不能哭的，要高高兴兴地送你走来着，咋的就鼻子酸的厉害了呢？ 念丫头啊，等到了地方一定要记得给婶来信，要是钱不够花了告诉婶，婶给你邮。 要是有人欺负了你，婶子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赶过去替你讨回公道。 别跟以前一样傻乎乎的了，要泼辣一些，省得老被人给欺负了去。” 文念念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又给了她跟孙铁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叔，婶儿，你们放心，你们说的话我都记着了，等我到了地方就给你们写信。 回头过年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碍事儿啊！” 张荷花抹了一把脸，又笑着轻拍了她一下。 “哪儿能啊？你尽管回来，婶欢迎着呢！ 要是家里没地方睡，就让你叔他出去睡，咱们娘儿俩睡一起！ 你要记住，婶儿永远欢迎你回来，婶儿的家就是你永远的家，知道吗？ 在外头有什么事情都别自己一个人扛，还有婶儿跟你叔呢，我们能帮一定帮！” 孙铁生虽然没有说话，但一直用行动表示支持。 他一个人跑上跑下，替文念念将座位找好，又替她将行李全部搬了上去。 留她们娘儿俩在下面好好道别。 待工作人员提醒列车即将发车，文念念这才在两口子不舍的目光中上了车。 李婶一直紧赶慢赶，本以为自己赶不上了，又或者找不到人了。 没想到竟还给她在火车发车之前找着了。 她递给了文念念一个黑色的小包裹，摸着里头还是热乎乎的。 “丫头，这里头是婶子做的些吃食，你留着带在路上吃。 最下头还有两双千层底布鞋，是婶子连夜赶出来送给你的。 记得一定要帮婶子找你笑笑姐，婶子等你的好消息！真的麻烦你了，丫头！” 呜呜—— 火车终于发车了。 文念念这个强硬了上千年的女强人，到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用力挥了挥手，向张荷花三人做了最后的告别，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转身了。 她不敢再回头看，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流泪。 她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两个才相处了两日的人生出了不舍、留念，以及依赖。 张荷花三人一直等看不见火车尾了，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了火车站。 文念念一回过头，便瞧见了对面齐刷刷三个人打量着她，身边一左一右还有俩也不例外。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拿起包里的那本书，就往自己的脸上一盖。 甭管其他人聊得多热火朝天，她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 有这个闲工夫，她只想睡觉，根本不想跟一群陌生人尬聊。 尤其是一群实际年龄比她小许多的小青年。 然而，她想逃避，别人未必想放过她。 她此刻在其他人眼里与香饽饽无异，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两个字——有钱。 今日是知青下乡的集中时间。 这一趟列车上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去往东三省的知青。 大家未必都来自京市，但目的地基本上相同。 同一个车厢内的众人，更是可能被分配在同一个生产队。 这些人自然是想要提前打好关系，尤其是跟同一类人，亦或是自己的理想人物组队。 随着知青下乡的事情普及，只有少数是自己主动报名，并且还刚好是有自己的伙伴的。 就文念念通过张荷花了解到的，钢铁厂家属院里也有人下乡。 加上她一共是六个人，很不巧的是，另外五个人全都是就近下乡。 根本没人像她这么倒霉的，直接一下子被发配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 在她的鸣凤国，像黑省这种地方，当真是只有流放犯人才会去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堂堂一介女帝，也要被迫“流放”了。 正当她默默在心里吐槽的时候，左手边坐着的女生突然推了推她。 她条件反射般坐直了身体，脸上的书顺势掉在了手里，被她稳稳接在了手里。 只是看向那个女生的眼神，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友好 然而，那个女生跟看不见似的，直接开口说出了她的目的。 “这位同志，我们刚刚都自我介绍过了，就剩下你一个人还没有。 未来大概有三天的时间，大家都会同处于一个空间之内，大家熟悉一下也好互相帮忙。” 文念念看看她，又看了看其他四人，他们皆是点了点头。 “我想我并不需要任何帮助。” “这谁说的准啊？你若是要上厕所，难道不需要其他人看一下行李之类的吗？ 你这身打扮、气质，说句冒犯的话，想必不是个差钱的吧？ 火车上人多眼杂的，难道你不怕自己的东西不见了吗？” 文念念摇了摇头。 “不，你说错了，我很穷，全身上下找不出来两块钱。”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皆一副谁信的样子，根本没人相信她的话。 可文念念说的是真话。 她明面上确实没钱了，在她刚上车的那会儿功夫，她已经将明面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转移到空间里了。 这会儿她的这些行李袋里，装着的基本上全是衣物。 若是下车的时候太重了，她可以偷摸转移到空间里，其中的可操作性大的很。 只要没人接触到她的东西，就没人知道她包里装了啥，回头到了乡下她想拿什么拿什么。 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东西，她想拿出来都没问题。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帮忙。 不管这些人到底信不信，她全身上下能找出来两块钱，都算她文念念输！ 她一共就留了一块多钱在明面上，为了以防万一，说不定要买个啥热乎饭呢？ 她打听过了，火车上的盒饭并不贵，甚至连粮票都不用，留个一块钱在明面上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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