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紧咬着嘴唇，每拨打一次电话，脸色都会涨红几分。不多时，手机通讯录就见底了。</p>
看着最后唯一剩下的电话号码，他犹豫了。</p>
这是王雪丽的电话，也是他最不愿意拨打的电话。</p>
王雪丽是他大学时期的同学兼女友，毕业分的手，几年前听说嫁入了豪门。如果还念及当初的旧情，或许会借一点给他。</p>
考虑了许久，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开了通话。</p>
“喂？谁啊？”</p>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慵懒妩媚的女人声。</p>
“那个，我……我是王然。”王然开口都显得僵硬。</p>
向自己的前女友借钱，一般人还真开不了口。</p>
“有事？”</p>
王雪丽的语气变得冷淡。</p>
“就是……好久不联系了，想问问你过的还好吗？”</p>
王然攥紧着拳头，努力让自己变得自然一些。</p>
“过的还行吧！不过哪能跟你比，像你这种学霸级别，怎么说一年也要挣个几千上亿的。”</p>
王雪丽阴阳怪气道。</p>
其实，她早就从以前的同学口中知道王然的处境。</p>
王然苦笑一声，自然是听出话里的意思，但他一想到医院还在等钱用，只能厚着脸皮，低声下气道：“我想跟你借个五千块钱，你看能不能……放心，下个月发工资了，第一时间还你！”</p>
电话那头停顿了十秒钟，随之传来惊呼，“啥？堂堂大学霸居然会跟我这弱女子借钱？我没有听错吧？可是，要是其他人倒还好，关键你是我前男友哎！你跟我借钱不害臊吗？”</p>
王然脸色涨的通红，叹了一口气，软软道：“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求你帮帮个忙。”</p>
“啧啧啧！真不好意思，最近车子需要保养。我呢，又要去夏威夷度假，资金周转不开。”王雪丽慢悠悠道。</p>
“求你了。”</p>
王然举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着。</p>
“你求我也没用啊！像我们这种普通家庭，花销可大了！就连我家那条狗，每个月还要花费个五六万。你说养它除了冲人叫唤，还能干什么？当然，你要是能学狗叫两声，别说五千，五万都能给你。”</p>
王然沉默了。</p>
他明知道王雪丽在羞辱他，但跪着把饭吃了，总比站着饿死强。</p>
“汪汪！”</p>
艰难的两声几乎花去了他全部的力气。</p>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放肆的笑声，王然的心脏仿佛被千万根利刺戳穿。</p>
“哈哈哈哈，还真叫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开玩笑吗？学两声狗叫就能得到五万块钱？几年不见，学霸的智商都已经降到负数了吗？”</p>
王然面如死灰，瞬间挂断了通话。</p>
王雪丽在践踏他尊严的同时，也没有给他任何施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对方耍的团团转。</p>
王然放下手机，手掌在脸上摩挲。突然，他像疯了一般，将身前的桌子一脚踹翻。</p>
桌子上的杂物纷纷掉在地上，一张灰白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p>
捡起照片，注视了许久，他的情绪才逐渐平定下来。</p>
“巧巧，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的活下去。”</p>
王然把照片贴在胸口，喃喃道。</p>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最不愿意碰的高利贷平台。经过复杂的手续，终于取到了钱。没有犹豫，他立刻将钱打给了父亲，仅留下百来块充饥。</p>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四点。他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天花板。眼角不自觉的滑下泪水。泪意朦胧中，他隐约看见一道俏丽的身影正在朝他招手。</p>
......</p>
第二天一早。</p>
王然整个人瘫在地铁的座椅上，大口喘着气。今早，他比较幸运，赶上了第一班地铁。一路狂跑下来，可把他累的不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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