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起看日出

我们聊到很晚，聊到月亮爬上了树梢，小雪渐渐安静下来，她说她要一直这么等到天明的，她要看海面的夜晚变化。 我说她不需要这样的，我手机会一个小时拍几张照片，这样天亮时组合到一起，就是整个夜晚大海的变化了。 她说那样她就放心了，她全身心的放松，猫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很快，她就陪月亮一起沉沉的睡去。 大落地窗，开阔的海面，明朗的星星，弯弯的月亮，来往的船只，灯火通明的港口码头，高高的山，随风摆动的树木，还有窗子里幸福的我们。 小雪睡着了，洁白的脸庞，弯弯的睫毛，还有淡淡的体香，这样的两个人腻在一起，一辈子，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我没敢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机，看白天没有来得及看的短视频账号里的一些东西，看这几天视频的点赞量，看评论区的亲们都是如何评价我俩的，看有多少人收藏，多少人转发，还有多少人在私信我们。 “你们这么无忧无虑，是兄妹吗？” “未成年人这么撒狗粮，家长都知道吗？” “好喜欢你们视频的风格，清新、自然、唯美。” “感觉你们背后有团队或者有推手，再或者有资本在运作，你们是哪家公司的？” “你们是富二代或者星二代吗？” “衣服有链接吗？” “视频是自己拍的吗，还是有摄影师跟拍的？” “这往后要直播唱歌了吗？这几天的歌好好听，我慕了。” …… 好多问题，也有好多夸赞，不乏有调侃的，更多的还是疑惑我们的天天这样，背后是不是还有团队跟着运营。 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大家不了解，所以就加入了想象在思考里，形成了一些猜测。 我与小雪目前这么自由自在的状态，确实不是普通人的生活情景，我们驾着车四处去走走，漫无目的飘荡，正常人都会有疑问的。 学生们羡慕的要死，学校不让早恋，他们要以学业为重。 毕了业的忙于找工作，参加工作，没有时间出来玩。 有孩子的拖家带口不方便，好容易有点时间，也是想着待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老人倒是愿意出来，秀恩爱的话，还是有所顾忌的。 总之各个年龄层，有各个年龄层要干的事情。 都想着出去走走，就是有各种原因困住了双脚。 我与小雪也是考虑了好久，毕了业找工作上班，攒点钱，等到了年龄结婚生子，在为了孩子拼命工作，孩子大了，我们也就老了，再为了儿女的幸福去操心，去帮着孩子带孩子，一辈子就顺着这条路走到人生终点。 这么想想是不是挺可怕，人生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样，一步步朝着终点迈进。 小雪说她不想这样糊里糊涂的就过一辈子了，她要出去走走，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她问我是如何想的，我说跟她的想法一样，不能把人生设定死了，就只能怎么样怎么样，要勇于冲破这重枷锁，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所谓一见钟情很不容易了，再者还能一拍即合，达到灵魂的高度共鸣，更是难上加难。 出来了，才发现，外面还有这么广阔的天空，还有这么多的美景，还有这么多不一样的美食，还有这么多可爱的人，还有这么多的生活方式。 与爱的人一同去体验，去经历，去体会，去感受，你的三观与他（她）的三观慢慢融合，形成更加默契的情侣观念。 年轻、情侣、阳光、纯洁、爱情、旅行、体验生活、发现大自然的壮美、追寻社会的真善美，如果可以，趁着年轻，给自己贴一些这样的标签在身上，人生不仅要生存，更要有不懈的努力与美好的生活。 人生处处是风景，生活处处皆诗意。 时光未央，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我又想起来《西游记》里唐僧到达女儿国时的插曲，明明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可是出家人怎可动凡心，只能硬生生的错过这段美好的姻缘。 现实中这样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最终传为一段佳话。 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 合适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是一种折磨。 只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一种幸运。 我与小雪，18、9岁，完成了学业，有一点积蓄，一辆车，奔赴属于我们的未来，这应该就是一种幸运吧。 我们谈了两年了，一直是相互爱慕，把心给了对方，努力学习，相互鼓励，从校园情侣，到最终确定了关系，不以年龄为界限，认定了对方，就是一辈子的执着。 我听着小雪均匀的呼吸声，望着窗外无敌的特色，人生要以什么样的标准为目标，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才是终点，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大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才是心中的完美无瑕。 大海的浩瀚，宇宙的无垠，星星眨着眼睛，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肌肤相依的我俩，搂坐在沙发的温柔香里。 这样的惬意，是不可以不做一场美梦的。 梦里都是幸福的笑，与小雪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进行下一场旅行。 夜里海岛上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更显岛内的安静，是一点声音都可以传的很远的空旷与毫无阻拦。 当然也会有哈士奇那样的嚎叫，哦呜哦呜的，尽情释放着天性。 夜里还飘起了一阵小雨，这雨细细柔柔，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没有征兆的，就密密绵绵的飘落起来。 雨点附着在窗户上，迷糊了大落地窗的玻璃。 水雾迷蒙，逐渐汇聚成一条条小水流，向下方恣意流淌。 像是抽象派的画家，再画一副非常有创意的画。 我是有一刻担心它会下大的，那样可能就看不到日出绝美的景象了。 还好，这雨飘了不长时间就停了，没耽误第二天观看太阳的升起。 其实下雨太阳也一样升起，只是云层会遮住这美好景象而已。 我有一刻困不住也是睡着的，只是那毫无遮掩的红色光芒穿过海面的平静，一路到达玻璃窗前，映红了房间里白色的墙面。 在眼前逐渐变色的光亮，从一片漆黑，到慢慢的白黄，再到红黄，眼皮最先感受到了日出前的变化。 小雪首先醒来，将我晃醒，“凯哥，起来看日出了，太美了，直击内心的美丽呀！” 我打一个哈欠，望向窗外，那红色的光，映红了云层与海面，映红了沙滩与游人，任谁都躲不掉这暖洋洋的氛围。 “这刚升出的阳光太纯净了，像熟透了苹果一样诱人，像红酒一样绵柔丝滑。” 我吸溜着嘴巴感叹道。 “就是想咬一口呗，你个吃货！” 小雪瞪了我一眼，一只手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全身像过了电流一样，差点跳起来。 “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可以这样呢，要温柔一点，懂吗？” “嘶～” 我轻轻揉着小雪抓的地方，还是有一些疼。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窗边坐着，看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小雪将这样的景象录下来，发给了她的妈妈，她想圆一个梦。 不一会儿，小雪的妈妈打来了视频，“你怎么到海边了吗？” “嗯。” “自己去的？” “跟室友一起来的。” “不上学了吗？” “妈妈，我毕业了！” “哦，妈妈糊涂了，那还要继续念书吗？你还小，我不想让你过早的进入社会。” “进入社会有什么不好，我要自食其力，不想再跟你们要钱了。我十八岁了，生日都已经过了。” “十八岁了？” 小雪的妈妈愣了一下，“这么快吗？” 能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模糊起来，“对不起小雪，是妈妈对不起你，跟你爸那烂摊子事儿，让你跟着遭罪！”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我不怪你，也不怪我爸，你们给我了美好的童年回忆，这些已经足够了。” “你不恨我们吗？” “干嘛要恨，干嘛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再说你们追寻自己的幸福也没有错呀，错就错在生下了我，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是你给了我生命，这个已经足够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小雪的妈妈已经泣不成声。 小雪的眼泪在眼里打转，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她不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就像这么些年一个人熬过那些孤单的夜晚一样，她早已学会了坚强。 小雪面对着我坐着，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我的手，有片刻我能感觉出她内心的波动，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但是她没有，她故作的坚强，我能感受的到。 她目前没有让我出现在她妈妈的面前，她有她的考虑，我们还小，还没有到那种要见家长的程度。 如果过早的暴露我们的行径，有可能会被各种因素所牵扯，当小雪妈妈问小雪跟谁一起来的时候，我真怕小雪脱口而出“我男朋友”，那这样有可能面临一些比较激烈的局面。 有可能被怀疑，有可能被质疑，还有可能要被质问一些话题，这样可能大家都尴尬。 还好小雪这个小机灵鬼说的是“室友”，我当时差一点笑出声来，咋个室友呢，男室友呀，她妈妈知道了估计要气炸。 我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小雪妈妈的怀疑。 阿姨是个心善之人，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但还是提醒小雪跟室友出来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女孩一定要提高安全意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玩够了就回南京，她要想办法给她安排工作。 小雪默不作声，只是在听一个老母亲的万般叮嘱。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继续学业，还是先找个班上上，锻炼一下自己。” “妈，我能自己为自己做主一会儿吗？你们离婚时，我还小，我没法反对你们的决定。现在我长大了，我就想为自己的人生负一次责任，我要选择自己的生活。” “那你的选项是什么，有更好的想法吗？” “也不算什么想法吧，就是想先在外面散散心，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不管有没有什么结果，我自己努力了，以后也不会后悔。” “你外婆说你出差去了，你能告诉妈妈你如今上的什么班吗？” 阿姨还是对小雪的工作有一点关心，怕小雪走错路。 小雪迟疑了一下，发了一张在新浦公园那边的服装街拍照片给她的妈妈，“我接了服装街拍的单子，给一家某宝服装店做试衣模特，要去一些地方拍外景，工作轻松稳定，也有好的前景，签了一年的外拍合同，要好久才能回家一趟的。” 没等阿姨回答，小雪接着说道：“妈，能发一张你最近的照片给我吗，好久没见着你了，我有点想你了。” 阿姨刚平复的心情在小雪说出这句话时，又再次泪崩。 “我们不是在视频吗，我摄像头坏了吗，你看不着我吗？” 阿姨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我看不清你真实的模样，我要你美美的照片。” “那你等一下妈妈，妈妈在手机相册里找一下。” 片刻，“这张行吗？” “行，还是那么美，还是我印象中的妈妈的模样。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最漂亮的妈妈。” “你不要夸妈妈了，妈妈老了，不好看了。” “谁说不好看的，跟我小时候看到的是一模一样呀！” 小雪说完，阿姨才意识到，她好久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跟小雪单独相处了，自从她重新组建了家庭，就很少再回小雪的爷爷奶奶家了。 小雪一直在学校寄宿，也不长回家，自己家的房子被爸爸卖掉了，爷爷奶奶的房子又是老房子，给她留了一个房间，她不怎么回去住。 爸爸再婚后，重新买了房子，是一间公寓，没有小雪住的地方，小雪更少与父亲接触了。 可想而知，小雪一直以来有多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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