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契到手

等一行人回到村里，都已经是中午快一点左右了。 把东西都搬下牛车，柴老大先把米糠挑回家一趟。 柴爷爷再次请村长到时候来人了一起接待，晚上到家里吃饭，村长答应了。 等柴老大再过来一趟，祖孙仨一起回家。 还没到柴老大家门口就能看到路边的弟弟妹妹，两个孩子跑过来接自己姐姐，柴米一边抱着两家的药走得小心翼翼，还得一边注意喊他们别摔跤，搞得一头大汗。 柴奶奶已经把柴米家的大门打开了，三人就先拿着东西去柴米家。 今天家里的壮劳力不在，所以柴奶奶他们也没下地，就留在家里晒麦子，家里还得收一天，柴米家收一天，收回来也得晒干，要不然下雨可就难了。 大家都在家，柴老大回来的第一趟就都知道了，柴奶奶才出来给开的门。 最后一趟，柴大伯手里一边一个鸡笼，背上还背着背篓，差点就脖子都挂上东西了。 但是大家没人来帮他，反而越离越远，柴老大也是被臭得脸越来越黑。 都是柴米买的猪大肠的错。 没办法，猪大肠本来味道就大，加上正午天正热，那气味，堪比生化武器。 柴碗这个二儿子还和他爹开玩笑：“爹你是拉肚子了吗？怎么这么臭？” 得到柴老大的一只鞋子，他一躲，又是一只鞋子大飞过来，正中大腿，他只能一跳的将鞋子捡回去。 因为他爹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再作怕就不是两鞋底那么简单了。 大家都看着他耍宝，柴醋和柴茶一边一个拉着姐姐的手，有种半日不见甚是想念的错觉。 柴米能懂，主要是没安全感，于是一手一个小脑瓜，满足。 柴米说是自己买的猪大肠，柴奶奶和大伯母都是一脸的不赞同，听说自己会洗干净后，大家脸上也是不相信的表情。 没办法，只能先做出来再说。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只是口头说了，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柴米看大家都在，于是将包子拿出来一人一个，大家都有些舍不得吃，几个孩子更是高兴得又跑又跳的，和柴米一个年纪的柴碗最皮，带着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窜来窜去，惹得大伯母忍不住又骂了他几句。 柴米看着大家都舍不得吃，只能开口：“大家是不是都想留着肚子晚上吃猪大肠，所以包子不想吃，我知道的，大家这么相信我，我晚上一定好好做出来。” 大家听柴米这么说，看看手里香喷喷的肉包子，再想想臭臭的猪大肠，开口将包子都吃了，柴老爷子和柴奶奶也不例外。 柴米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到时候做出来大家别都不吃。 开口要用老柴家唯一一口铁锅的时候，大伯母的眼神都不对了，但也没办法拒绝，怕柴米不开心，只能答应。想着到时候太臭的话，就多洗几次，一定要弄干净。 柴米和大伯爷爷商量过了，晚上接待就去柴老大家，毕竟家里只有小孩子，还是得柴老大和爷爷陪同，村长也会来。 这边只有三个小孩不安全，以后也对外宣称就是两家人一起过，这样会少很多麻烦。 背篓是柴老大买的，但是现在已经臭了，加上柴米也想要这个背篓，家里有的一个太大了，柴米暂时背不了，这个大小正合适。 于是将还剩的五个铜板给大伯，算是买背篓的钱。 柴老大当然不会接，柴米只能说要拿早上买包子的钱给他，为自己家办事还要花大伯的钱不行。 后面还是柴老大妥协了，接下了五文钱，背篓也归了柴米。 等都歇够了，柴老大他们回家翻麦子，收拾准备准备，顺便等着衙役过来。 柴米看大家都走了，将该归拢的收拾收拾，面进面缸，盐放到盐罐子，线放在针线篓里，还好米糠已经请大伯放在杂物间去了。 药放在一边，等明天再熬了。 背篓里的肉刚刚奶奶走的时候忘记了，喊柴醋柴茶跑一趟送过去，晚上一起吃肉。 两个孩子吃了姐姐买回来的包子，心情很好的一直跟着姐姐进进出出，听说晚上吃肉，高兴得提着肉就往奶奶家跑，柴米还得出口叮嘱别摔了。 没办法，只有过年才能吃一次肉，现在听到能吃肉大家都高兴。 骨头柴米没拿过去，打算等明天直接熬成一锅骨头汤再端过去。 四副猪大肠有点多，新木盆都快装满了，没办法再多装草木灰，只能用木桶将火塘里的草木灰都装了，到溪边再收拾。 等两个小家伙回来，看到姐姐说要去收拾臭臭的猪大肠，都有些抗拒，但又反抗不了，只能提起草木灰先走，要离姐姐远远的。 柴米看得好笑，给院子里还没从鸡笼拿出来的小鸡添了点水，喂鸡水的破碗还是柴奶奶提供的，锁上门跟着往溪边走。 为了不污染周围环境，柴米特意选了靠荒山的最边边上，避开了平时用水的区域，就怕日后太难闻到时候水都被搞臭。 看弟弟妹妹实在嫌弃的表情，只能先找了一棵夏枯草，让他们拿着做为参照，拔些到时候可以一起煮。 夏枯草有清肝泻火，明目，散结消肿的功效，和猪大肠一起煮还能掩盖气味。 在街上看到猪大肠的时候，柴米就想着要拿夏枯草一起煮了，在小溪边可不缺夏枯草，每次取水都会踩倒一片。 等柴醋柴茶蹦蹦跳跳的走远，柴米先用薄荷叶把鼻子堵上，这才上手给猪大肠都翻了个面，倒上草木灰，使劲揉搓，再漂水。 看着比先前干净许多的猪大肠，柴米这才放下心来。毕竟现代大家洗都是用醋和面粉，洗得老干净了，草木灰是土方法，第一次尝试，看来还是可以的。 再用灰揉搓三四遍，看着粘液没有了，这才又翻面继续倒灰揉搓。 反反复复重复这些工序，柴米虽然堵了鼻子，但还是有臭味飘进来，过了一会竟然自己都习惯了。 要问为什么不先搓再翻，实在是大家都不吃这玩意，好好清洗也凑显得浪费功夫，所以屠夫没怎么收拾，柴米才不得不先清洗更脏的一面。 等好不容易清洗完，看着还有一点灰，就将木桶木盆都擦洗了一遍，免得刚刚不小心弄脏了，回家还没那么多水洗。 喊了弟弟妹妹过来，看到他们的夏枯草已经拔够一顿吃的了，接过来开始清洗，等洗干净姐弟三个就回家。 柴醋柴茶看着还有味道，但是已经不那么臭的猪大肠，对姐姐说的好吃已经相信了一半一半，对它也充满了期待。 回到家柴米将肠都切成大小一样的小块，捡了不肥的一半送过去用铁锅煮上，怕晚上的时候煮的时间短了吃不动。 夏枯草也都拿了过去，柴米和大伯母交代了先煮肠子，到时候要吃饭前再将夏枯草放进去煮，熟了就行。 大伯母听得将信将疑，但是看着已经洗干净味道不大的肠子，扔了也舍不得，就喊柴锅这个大哥去煮了。 柴米看了眼，一半的肠子刚好装满家里的小铁锅，等煮煮就没那么多了，到时候加夏枯草煮刚刚好，叮嘱大哥别忘了加火才回家。 回到家将米糠加水拌湿，切了些碎菜叶一起，先给小鸡们加顿餐。 因为暂时没有鸡圈，所以小鸡就没放出来，柴米回来时就和大伯商量了，这两天晚上的时候带回屋里，白天再拿出来，等鸡圈弄好了再放出鸡笼。 柴米也赞同，家里都是篱笆墙，小鸡太小，一不小心跑了得去哪里找去，等长到翅膀有羽毛的时候，就可以试着放到荒山让它们找些吃的了。 看着小鸡们都吃得进去东西，精神都还好，柴米这才松了口气，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柴醋柴茶两人则是对这些毛茸茸的小鸡充满了喜爱，没事的时候都是蹲在旁边看着。 柴米就趁机给他们灌输思想，家务是大家的，到时候家里的事情一多，小鸡饿死了家里就没有鸡肉吃，没有鸡蛋吃。 两个孩子都没怎么吃过鸡肉鸡蛋，听到姐姐说没得吃就急忙表态，说自己会帮忙做家务，柴米就将以后小鸡吃的菜叶和猪草的任务交给他们。 孩子还小，但是柴米不想自己累死累活，到时候养成两个孩子心安理得的心态，教育得从小抓起。 快傍晚的时候，村长带着两个衙役过来，其中有一个就是村长的女婿，所以丈量的时候手就松了一些，本来应该有八十七八亩的地，就算了八十亩，连带着荒山溪边的荒地也划在里面。 柴老大和柴爷爷陪同，柴米也跟了一路，感叹果然是熟人好办事，回去得给些辛苦费了。 等一行人回到老柴家，饭已经做好了。 路上柴米就已经算好了，加上手续费一共十两，手里的钱就只是刚好够用。 柴米就先回家拿了剩下的四两，还有两个衙役一人二十五个铜板的辛苦钱，再拿上二十个铜板，待会给村长算是今天的车费。 一顿操作，家里就只剩十个铜板了，还好接下来吃的有，要不然得喝西北风。不知道柴老二夫妻俩知道，现在的家底比以前还薄，会不会气活过来。 回到老柴家院子，先将钱给了衙役，剩下的给柴大伯，让他去操作，小孩子只要看着就行。 衙役拿到钱，在盖好印的地契上直接添上数，和家里的房契那些一起给了柴米。 柴米乐颠颠的接过，古代的繁体字自己只能看个偏旁，其他的全靠猜，但也不妨碍自己看个新鲜。 名字就叫小荒山，占地八十亩，户主柴醋。 看着柴奶奶他们已经摆饭了，柴大伯迎着村长们入席吃饭。两个衙役和村长由柴老大柴爷爷作陪坐一桌，剩下的老柴家人做一桌。 不得不说肠子煮的正合适，柴爷爷柴奶奶牙口不好都吃了一些。柴醋他们夏枯草拿的多，大伯母都给煮上了，所以看着量上还是有满满的一锅。 老柴家都是不常沾荤腥的人，猪肠煮出来也没什么臭味，配着黑面疙瘩，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村长和衙役他们一开始听说是猪场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其他人都吃得香就尝了尝，感觉还不错，它有它的味道。 但是也说不上惊艳，毕竟他们的家庭情况在那儿，肉的味道总归是更香的。 只能说明老柴家确实没吃过什么好的。 柴米也觉得不错，这两天天天吃素，好不容易吃顿肉，肉没多少，但是肠子可以多吃点，真香啊。 可惜就是少了些料，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小葱辣椒大蒜这些，只是柴家没有还是都没有。 如果有蘸料，这肠子得好吃好多倍。 等晚饭吃完，大伯和爷爷送村长他们出门，柴米帮着奶奶一起收拾洗碗。 一屋子人都还在感叹肠子确实不错，又便宜又好吃，以后买不起肉可以靠它解馋。 柴米就将怎么清洗肠子都说了一遍，大伯母细细听着，打算等过段时间就买回来试试。 看收拾得差不多，柴米回家拿了剩下的肠子过来，打算熬点肠油。 依旧是满满一小铁锅，正在可惜没姜的时候，大伯母说家里有，连忙去地里挖了一块回来放进去。 接下来就是小火慢熬的时间。看着肠子越缩越小，慢慢变硬，香气慢慢传出来，有一点点味道，但是被姜味给盖过去。 几个孩子都馋得蹲在火塘边，看着柴米一阵好笑。 等大伯他们回来，柴米也熬得差不多了，毕竟古代猪没有饲料，不可能肥到哪里去，所以猪肠油也没多少，但是比天天吃素已经好很多了。 肠子已经偏硬，快要呈金黄色时就好了，上面撒些盐，翻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 先给大家都喂了一块，柴米自己也试了试，咸淡正合适，还有嚼劲。 看了看应该有四碗的样子，柴米让柴醋回家拿了两个碗装了，剩下的留给大伯他们吃。 柴大伯一开始还不要，但是柴米坚持，盐也是用他们家的，晚饭也是吃他们家的，要算就得算清楚，柴大伯这才作罢。 茶米带着弟弟妹妹回家，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烧水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柴米想到刚刚放在箱子里的地契，安心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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