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朵则是</p>
对社会上的各种现象好奇，也给二姐做个伴。</p>
练摊这事儿在西单不稀奇，三四十年代的时候这一片就相当于是商业中心了。</p>
不过后来打击投机倒把，萧条了。跟什刹海那边的荷花市场差不多是一回事。</p>
如今，西单商业中心的地位，隐隐有点死灰重燃的迹象。</p>
但目前确实只是星星之火，星星点点的几家，还没怎么成气候。</p>
这些练摊的，大多是用三轮车的后车厢来摆商品。</p>
这样万一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来了，立即上车骑着就走。</p>
跑得快一点，货一件都不会丢。</p>
不过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前些年牛皮哄哄的投机倒把办公室很有几分名存实亡的感觉了。</p>
基本没怎么见他们再出来活动。</p>
这边练摊的，有卖衣服、裤子的，还有卖收音机、磁带的。</p>
他们还不敢大肆吆喝，等着人走近才会开始兜售。</p>
卖收音机的基本是自己组装的那种，这种就不要收音机票。</p>
于朵拿一个起来打开听了听，有些杂音！</p>
她把收音机放下。</p>
一是没看上，商场里的收音机虽然要票，但人家音质好啊。</p>
有人买的时候，她在旁边站着听了听。</p>
二自然是现在不敢胡乱花钱。</p>
不过，下个月应该就会好起来了。</p>
“小姑娘，这个便宜啊。凑合、凑合都能听的。()?()”</p>
于朵摇摇头。</p>
这些练摊的人也都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看到感觉像是投机倒把办公室那种干部打扮的人，警觉得很。</p>
还有，遇上同学之类的熟人，尤其是在国营企业干的熟人，都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觉。</p>
头低下，目光躲躲闪闪的。</p>
如今出来练摊的人，确实都是日子过不下去的。</p>
这在老一辈嘴里，叫不务正业。</p>
于朵当初如果能顺利进入机械厂，可能都不会想到开废品站了。</p>
开这个肯定要影响她转正、升迁的。</p>
她当初是准备在机械厂干几年攒够钱再去读高中的。</p>
确实，进国营万人大厂，在传统观念里才叫正途。</p>
要不然就是到政府部门工作，参军.这都是好前途。</p>
练摊真的是末等！</p>
走动间，于凌小声告诉于朵，“我听从温州插队回?_?_??()?()”</p>
于朵道：“看来沿海城市是要发展得快些。那，有证么？()?()”</p>
她很关心这个事！</p>
废品站一日没证，一日都不敢大声吆喝。总感觉底气不足！</p>
他们就只能在拾荒者这个群体里宣传、宣传。</p>
被周边住户嫌弃，也没底气说‘我们这是正经生意’。都没有交税的嘛，不受国家保护的。</p>
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给取缔了。</p>
于凌摇头，“没有，现在全国小商贩都是无证经营。()?()”</p>
反正就是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现在不出</p>
法。</p>
黑不提、白不提，没名没分的，让人看不起！</p>
因为于凌准备南下买衣服，姐妹俩就重点看了下卖衣服的摊子。</p>
于朵这几个月还置办了几身新衣服，于凌是真的没舍得花钱。</p>
她除了元旦后买了毛线给钟言、于朵还有于鹏、娜娜织围脖的时候，给自己也顺便织了一条，其他什么都没有添置。</p>
作为于家最‘富裕’的人，这一点也被于承调侃过。</p>
当时于鹏还小声道：“爸爸不要说大姑。大姑不抠，她拿钱给我和妹妹出去吃早点。”</p>
于朵私下告诉过他，当年的事是他爸妈对不起大姑。</p>
他通过观察也觉得事情是这样的。不然爸妈面对大姑，能经常吵着、吵着就没底气了么。</p>
当时就被觉得为人父权威遭到挑战的于承臭骂了一顿。</p>
就是老子再不对，也容不得你当儿子的来说。</p>
于朵安慰他，要学会迂回表达意见。</p>
这会儿于凌拿起衣服看看，问问价又舍不得的放下了。</p>
“大姐，这个价不贵啦！不要你布票，你自己扯布去做也做不到这么好看的。”</p>
于凌还是摆摆手。</p>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不舍得花钱的那种，这个站在三轮车上的小伙子也就不超她兜售了。</p>
不过，也没像供销社的员工一样斥责人‘不卖问来问去的做什么’。</p>
于朵瞅了瞅三轮车上的十几条裤子。</p>
这裤脚好大啊！</p>
“这什么裤子啊？”</p>
“喇叭裤啊，小妹妹。可洋盘了！”</p>
“这穿着都不好干活了吧？”</p>
“你不干活，出去玩的时候穿啊。你看你长这么高，穿着肯定好看。来一条不？”</p>
于朵摆摆手，“我没穿过这种裤子。等有很多人穿了再说。”</p>
她不想特立独行，被人关注。</p>
“要敢为天下先啊！”</p>
“以后再来照顾你生意。”</p>
她们接连看了几家，于凌问于朵，“你觉得怎么样？”</p>
“我觉得跟商场比，价格不算多贵。关键不要布票！而且你看我们来了快半小时了，也没见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出来抓。”</p>
作者有话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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