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氏晕倒，沈自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沈氏头上扎满银针，定定的望着头顶的帷幔，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沈自山坐在床边，握着沈氏的手。 沈柔双眼含泪，跪在沈自山面前。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姐姐不理我的时候凑上去，让娘亲误以为姐姐不喜欢我，还打了姐姐一巴掌，爹爹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和娘亲一样误会姐姐！” “你说什么？你娘打了璃儿？”沈自山直接吼了出来。 沈氏打了璃儿，这可如何是好。 当初沈氏就说她整天胡闹没规矩，璃儿便收起所有的脾气，变得端庄有礼。 为的也只是在沈氏这里得到一声夸奖，结果呢？只要沈柔一句话，璃儿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以前想着都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可现在知道沈柔不是，那她就是在挑拨璃儿和她娘的关系。 沈自山死死捏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沈柔还不能杀，调整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你就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 沈柔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以往她这么说的时候，沈自山都是无奈叹气，说不关她的事，今天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沈氏打了沈璃，他心里气不过。 沈柔眼泪划过，拿着帕子擦拭眼角，“女儿知道了，一定会好好闭门思过，只是娘亲这里无人照顾，女儿想等娘亲好了再去。” “不必，你娘亲有李嬷嬷照顾就行。” “是，娘亲，柔儿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你好好保重身体。” 沈柔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她在等，等沈氏像以往那样，说不是她的错，不用关禁闭。 等了许久，沈柔的脖子开始发酸，沈氏依旧没有开口。 沈自山眼神凌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语气如常，“你母亲明白你的孝心，回去吧。” “是，女儿告退。” 沈柔弓着腰，退了出去。 沈自山这才将目光看向床上的沈氏，“璃儿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你要动手打她？你可知道，璃儿长这么大，我和娘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沈氏的眼睛慢慢聚焦，眼角泪珠划过，“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和柔儿道个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沈自山心疼女儿，也心疼妻子，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珠。 “璃儿做了什么事，气的你打她？” “她走在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柔儿叫她也不理，我让她给柔儿道歉，她冷着脸拒绝，我就……。” “阿若，你糊涂啊，我以为多大的事，就因为这个，你可是她亲娘，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沈自山还以为多大的事，没想到就这，这都不叫事。 沈璃本就对沈氏不抱希望，这下估计彻底死心了。 沈氏还在懊悔，听见沈自山的话，脸上的泪一抹，大声吼道。 “你也知道我是她亲娘，小时候你都不让我抱她，有我这样的娘吗？好不容易大了，她根本不理我，每次看见我就躲在老夫人身后。” “她对我熟悉一点，我又有了柔儿，你把她带去军营，一两个月才见一次，她身上的毛病都是你惯的，如果在我身边长大，她一定和柔儿一样听话懂事。” 听着沈氏的指责，沈自山在沈氏床前走来走去，不停地挠头。 搞了半天，他们母子俩在她心里就是抢走沈璃的恶人，她完全没想过她的身体不适宜带孩子。 他们是为她着想，到头来，都成了他们母子的错。 这么多年，沈氏对璃儿的冷漠他全都看在眼里，罢了，既然无法改变，就莫要强求。 “阿若，你要的是一个事事顺着你的玩偶，不是女儿，我的璃儿很好，什么都不用改，以后你不要再去璃儿那里，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沈自山，沈璃是我女儿，我打她一巴掌怎么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沈自山停下离开的脚步，背对着她，“如果你想彻底失去她，你就去吧，我绝不拦着。” 沈自山拂袖离去，只剩沈氏失神的坐在床上，暗暗垂泪。 蓝衣依照墨逸尘的吩咐，在沈府内转了一圈，将事情打听个八九不离十。 暗暗为沈璃鞠了一把同情泪，摊上这样的母亲。 轻轻一跃，踏上雪竹居的二楼，思考着怎么通知那个叫雪芽的丫鬟。 世子也是，光叫他通知院里的丫鬟一声，也没告诉他叫什么，还得靠自己打听。 一把推开二楼右手边的房门，身形极速后退，一把寒气逼人的剑朝着他的面门刺来。 蓝衣侧身躲开，眼神玩味，这沈家小姐居然金屋藏娇。 风影见他躲开，抬手准备再次攻击，蓝衣急忙出声。 “我是来替我家主子传信的，你家小姐晕倒，在别院暂住，让你无论如何拦住沈家的人，不要被他们发现。” 风影停下手里的动作，打量着他，“你家主子是谁？” “无可奉告，你只要知道，你家小姐无碍就行。” 风影收回剑，背在身后，“那我凭什么信你？” 蓝衣两手一摊，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相信，所以，你爱信不信。” “你～” 风影再次出手，蓝衣从走廊窗户飞身而出，笑的肆意，“你什么你，美人生气不好看，动作温柔一点，你身上的伤还挺严重的。” 风影手攀上窗沿，准备追出去，“你给我等着。” 眨眼间，蓝衣的身影消失，“后会有期！” 风影握紧手里的剑，捂着腰间的伤口，刚才动作太大，刚刚长好的伤口又裂开。 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性格讨厌，武功还高，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号人物。 春芽从楼下上来，风影靠在窗边，快步上前。 “风姑娘，您怎么出来了，我扶您进去。” 风影扶着春芽的手臂往屋内走，“有人来传信，说你家小姐晕倒，在他家休养，让你拦住沈家的人，别让人知道她不在。” 春芽垂着头沉默不语，夫人打了大小姐一巴掌的事已经传遍沈府。 “发生什么事了？” 强忍着情绪的春芽，听见风影询问，眼眶发酸，将沈璃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风影。 边说边抹泪，她们家小姐多好的人，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娘亲。 风影越听越离谱，她以为养出沈璃这种流氓性子的，一定是夫妻恩爱，母慈子孝的家庭，原来不是。 背地里受了那么多委屈，真是个要强的丫头。 “行了，别掉眼泪，以后对小姐好一点比什么都强，前面十六年都过来了，怕什么。” 春芽眼泪一收，吸了吸鼻子。 “没错，有我在呢，我去楼下守着，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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