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夫人说后院巷子里面的那位姑娘,她能不能见见?” 春芽回来的时候,沈璃一个人坐在窗前,手里还拿着她离开时的那本书。 此话一出,沈璃手里的书滑落,人立刻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祖母她……” 春芽点头,看了一眼门外,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见了马蹄声,偷摸看了一眼,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不知道老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祖母慧眼,什么都瞒不过她老人家,你去请她老人过来一趟,要是碰见沈夫人,就说是我的意思。” 春芽低着头,欲言又止,“小姐,夫人她……” “有话直说!” “是,夫人被老爷关在自己院里,不让她出来走动。” 沈璃神色没有半分波动,“也好,免得她冒冒失失伤到自己。” 前脚春芽才出去,后脚翠竹带着全身隐在披风下的人走了进来。 “小姐,二姑娘到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无事不用来打扰。” “是” 翠竹退着走了出去,顺手替自家主子关上门。 刚重生回来送走沈明珠的时候,她才到沈璃的肩膀,身上没有二两肉,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到。 现在现在她身前的少女身量拔高不少,到了她的眉眼处,身上也长了不少肉。 对于她回来沈璃是平静的,真当人站在面前,沈璃倒是把近乡情怯这几个字理解透彻了。 压下心里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唤她,“明珠?” 少女摘下头上披风的帽子,露出那张和沈璃有七分相似的脸。 上前一步,微微屈膝,“明珠见过姐姐。” 眼前的人和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简直是判若两人。 拉过沈明珠的手走到边上的软榻坐下,伸手描绘那张熟悉的眉眼。 “这段时间,你过的可好?” “很好,云州哥很照顾我,就是有点累,每天要学好多东西,想姐姐和父亲。” 沈璃诧异的抬眸,和沈明珠的视线对上,少女微微嘟着嘴娇嗔。 那眼神不像是十四岁的少女,多了几分沉着冷静,这才多久,身形变了不说,怎么连眼神都变了那么多。 “明珠,你……” 沈明珠挽住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姐姐是想说明珠变了吗?云州哥哥和我说了那个沈柔的事,我没想到沈家如此凶险,怎么可能还是那个单纯的小丫头。” 张开双臂将人抱进怀里,摸摸她的头,对于她的懂事心疼不已。 “有爹和姐姐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嗯,我明白的!” 对于沈明珠的懂事,沈璃心里越发愧疚,前世不知道她的存在,让她凄惨离世。 可这一世,依旧还不能让她大大方方的站在世人面前。 “现在你还不能恢复沈家人的身份,这点我很抱歉。” “姐姐,你知道吗,以前我很羡慕沈柔,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有人无条件的宠着她,现在我也有姐姐和父亲的疼爱,我很满足。” 将沈明珠的手放在掌心,上面还依稀留有以前的痕迹。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懂事,沈璃的心里就越难受。 她本该千娇百宠的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得到一点爱都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你是我妹妹,疼你是应该的。” 从她肩膀上起来,沈明珠坐直身体,认真的说。 “我前世一定过得很苦,老天爷看不下去,才把你还给我了。” “怎么会,老天爷一定舍不得我的明珠受苦的。” 沈璃宠溺的眼神让沈明珠的胆子大了些,手指扣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问。 “那姐姐,我能求你件事儿吗?” “我们是姐妹,用不着求这个字!” “那姐姐能不能让人治好沈柔,让她活着。” 提起沈柔的时候,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恨意,低头的沈璃并未注意到。 “她脚断了,脸也毁了,让她活着很容易,你高兴就好。” 做好了沈璃问她原因的准备,结果沈璃什么也没说。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将里面的湿意逼了回去。 想来以前姐姐也是这样偏宠沈柔的,那她就更应该去死。 “谢谢姐姐!”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已经是她尽力压制的结果。 门外响起敲门声,春芽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姐,老夫人到了。” 握着沈璃的手下意识收紧,“姐姐,老夫人怎么来了?” 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不是老夫人,是你的祖母,明珠,别担心,她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 沈璃得话给了她勇气,她僵硬着点点头。 “请祖母进来吧。” 门推开的前一秒,沈璃拉着沈明珠起身,恭敬的站在一边。 门一打开,沈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她就被沈璃身边那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吸引了视线。 模样和沈璃十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是亲姐妹。 沈明珠往沈璃的背后缩了缩,紧紧抓住沈璃的衣袖眼神忐忑。 沈老夫人直勾勾的望着沈明珠,眼里的激动溢于言表。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明珠,到祖母这儿来。” 沈璃牵着她的手,递到沈老夫人手上,退到一边。 “姐姐,我……” 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依旧站在边上不动。 “老,老夫人,您坐!” 沈明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干巴巴的叫了声老夫人。 老夫人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满眼慈爱。 “我不是老夫人,我是你祖母,好孩子,你受苦了。” 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老夫人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沈璃转身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此生第一次相见的祖孙俩。 站在院中,望着那抹翠绿,心情莫名好起来。 许久之后,沈明珠包裹严实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沈璃的背后唤她。 “姐姐,我该走了!” 抬手擦去她睫毛上的泪珠,将披风的带子替她系好。 “明天容府内有一场硬仗要打,回去好好休息。” “我明白,姐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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