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然这才注意到桑柠也在旁边跪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困倦到不行了。</p>
因为大厅里所有人都在跪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女人异常显眼。</p>
桑怀民扶着膝盖站起身，身子颤颤巍巍的，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p>
“来了？”他声音带着疲倦和苍老：“给你奶奶磕一个吧。”</p>
桑然没有看他，目光直直的落在桑老太的照片上，嘴里泛出阵阵苦涩。</p>
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明明周围空气源源不断，可她却还是有种被溺在水里的感觉。</p>
喘不上气。</p>
桑怀民将正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桑然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p>
膝盖弯曲，重重的跪到蒲团上。</p>
她弯下腰，额头磕到地面上。</p>
一下，两下，三下。</p>
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外人看不出她半点的难过，就好像这间屋子里所有假惺惺的人一样。</p>
桑然忍着鼻尖的酸涩，强撑着站起身，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狠厉。</p>
她转身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女人。</p>
柳洁。</p>
脚步朝她的方向迈去。</p>
如果不是法治社会，在场所有人都会相信桑然下一秒可能会杀人。</p>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约而同的瑟缩起脖子。</p>
“桑然，我”柳洁刚想开口解释，声音就被打断。</p>
桑然卯足了力气，在她的脸上狠狠扇下一巴掌。</p>
柳洁的脸瞬间朝一边偏过去，被桑然打的地方泛起红晕，不一会就肿胀起来。</p>
桑怀民赶紧上前拉她：“她还在怀着孕，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冲我来吗？”</p>
桑然冷笑一声，她目光森森的看着桑怀民：“奶奶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现在就是这么对她的？”</p>
“话也不能这么说”桑怀民有些心虚道，“我也不知道她患有肿瘤啊，更何况她当时不也没跟我说她认识裴家人吗？显然也对我藏了私心”</p>
“李楚楚呢？”桑然问道。</p>
“她有事在外面忙。”桑怀民底气越来越不足。</p>
桑然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看向那边可怜巴巴望着她的桑柠：“跟我走。”</p>
她说完，桑柠赶紧站起身。</p>
这群人说桑老太去世，家里没有小辈给守夜，连夜把她带了过来，还跟她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在这里跪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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