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封长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包厢那张小床,两人睡都有点挤,他诧异道,“三个人怎么睡?” 千百嘿嘿一笑:“就像小时候那样,父母在侧,中间睡小孩。” 封长诀眼睛瞪大:“谁是小孩。” 千百理所当然地道:“我啊,我们之中,就我最小。” 乔家死士:“……” 话音刚落,封长诀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他们三人睡在同一张大床上,而千百则睡在他们中间。半夜时分,千百突然醒来,大声呼喊着“爹爹”、“娘亲”…… 想到这里,封长诀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恶寒之感。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了,还是你们扮演夫妻吧。”封长诀摆摆手,想着随便找棵大树躺下凑合一晚。 千百突然发问:“不过小将军,你为何要和我挤一间房啊,难道说,你这么大了,一个人睡不安心?” “哪跟哪啊,你家大人把包厢全包了,我能睡哪?” “啊?没有啊,大人哪有这么多钱全包下来。” 犹如晴天霹雳,封长诀惊讶得破音:“他诈我!” “啊???” 翌日清晨,客栈老板笑嘻嘻地给他们端上四碗清汤面,这次与之前不同,面里加了一丁点肉丝。老板已经看出来这几位身份不简单呐,可要伺候好了。 “公子哥们,这些可是小店最后一点肉啦,全给你们了!”老板送完面也不走,站在他们桌边邀功。 老板笑完,见没人应话,察觉到这一桌的氛围有点微妙,尤其是那两位身着华衣的公子哥,埋头吃面,就是不说一句话。 千百看他家大人脸色,裴问礼不言不语,他也不敢擅自开口说些什么。 乔家死士更是不懂他们,还以为这是人家的饭桌礼仪——食不能言。 “哎呦,贵客们吃得开心啊,小的去伙房看看火。” 老板知趣地走开了。 吃完面,裴问礼放下筷子,看着封长诀吃面也吃得狼吞虎咽。他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封长诀已经涉局够深了。不论公私,裴问礼也不想再瞒他。 “封长诀,我这一趟,是受皇命前来探查陇南县令的事。”裴问礼把如今的计划全部同封长诀说了,后者怔住,裴问礼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得拖住安和军,等朝廷下发赈灾粮。同样的,我也留了一手准备,姜家愿意拨钱救助灾民,钱财还在路上,不知何时能到。” “圣上早就对裕王起疑了,现在棋盘对弈的,便是圣上和裕王。” 封长诀听完没说话,他的重心没有放在裴问礼所说的计划上。他知道裴问礼这番话的言外之意,说明裴问礼对他已无隐瞒。 裴问礼把信任全交出去了。 封长诀直视裴问礼的眼眸,后者眸中一片澄澈。他轻轻叹气,我就这么值得你相信吗? “我明白了,现如今,我只需做一件事,当你的后盾,是吗?”封长诀郑重地点点头,决定帮他,“若是你拖不住了,就由我来镇住。” “还有,匈奴人在京都的窝点我查到了,他们藏在户部尚书府中。” 说完,封长诀神情凝重。 裴问礼调查此事的时间可比他父亲还要晚,为何他查出来了,而父亲迟迟没有提这件事。 他想不出原因,只能归功于裴问礼的能力高,也许他父亲公务太多,忙不过来。不管怎样,猜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上种下,他必须亲自问。 裴问礼盯着封长诀的神情变化陷入沉思,后者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点冷峻。 出于私心,裴问礼想多告诉一些圣上的打算,让封长诀也插手进来。封家在此局中,不管黑白棋怎么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而他想做的,是想让封长诀跳出棋局、跳出封家。 在他们的议事完的三天后,安和军果然按捺不住了。 “非衣公子,你的钱何时能到!再这样下去,我的弟兄们快饿死了!”巷子里,明大王让千百叫来裴问礼。 裴问礼淡淡地说道:“成大事者,要经得起等待。” 明大王后边的一个弟兄略微不满,指着裴问礼质疑道:“他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不让我们举兵反抗!” “不是,小兄弟,你的钱何时能到,你倒是给我们一个准头啊。”明大王最后问裴问礼一遍,若是后者再含糊过去,他们就不等了。 裴问礼迎着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不知道。” 明大王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怒火朝天:“大爷的,敢耍老子!” “弟兄们,干他丫的!” 忽然屋顶上跃下一个人,一脚踩倒明大王,后者瞬间全身发痛,下巴也重重地磕在地上。 “想干谁啊?”封长诀从他背上走开,蹲下捏住明大王的下巴,细细打量,笑得相当阴森。 “你、你们究竟是谁!”明大王发觉事情不对劲了,他死死瞪住捏他下巴的青年。 “哼。”封长诀嗤笑一声,“给爷记住,我们是你惹不起的人,这年头,山鸡也想变凤凰了?” “你说什么呢!”安和众其他人不满地叫嚣。 封长诀缓缓站起身,目光横扫他们,勾起嘴角,嘲讽一笑:“我说——你们一群山鸡,还幻想能成凤凰?就你们这点兵力,老弱病残的,跟大辛的精兵强将斗?省省吧。” 安和众被他说到痛处,无人反驳。他们这一群人是临时组起来的,毫无秩序,也不懂兵法。 裴问礼出来唱白脸:“我知道,你们是日子过不下去才想涉险谋一条出路。吃饱穿暖,我能给你们。” “朝廷的赈灾粮已经在路上了。在此之前,江南富绅姜家也愿意捐钱救灾。”裴问礼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安和众的人不再躁动,“朝廷已经派出刺史和钦差大臣,我敢保证,粮草会到,贪官会除。” 一个安和众的人提出最后疑问:“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在下裴问礼,刑部郎中,受皇命前来。”裴问礼亮出令牌给他们看。 “这个好像是真的……” “我们有救了!我们不用饿死了!” “大人!大人!” “那姜家呢,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愿意……” 裴问礼看到人群中还有几个人有些迟疑,他不急不缓说地道:“不巧,在下的母亲正是姜家人。” 这下质疑的人彻底闭嘴了。 这件事封长诀也不知晓,他瞪大眼睛,冲到裴问礼身边,大声道:“我原以为咱俩都是领那点俸禄的苦命官,你现在告诉我,你家有钱,不缺那点俸禄!!!” “准确来说,不是我家有钱。” 封长诀哪管这么多,他瞪了一会裴问礼。后者不知这件事对他创伤有多大,仍对他笑着,封长诀彻底瘪了。 “无妨,我家的钱也是你的钱。”裴问礼语出惊人。 封长诀打了个寒颤,连忙拒绝:“算了吧,还是穷点好。” 裴问礼:“……” 明大王见他和安和众完全归心于裴问礼了,他被迫接受事实,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朝廷值得你们信任,是陇南县令从中作梗,瞒着朝廷。若不是途经陇南的商人见少,商路被断,朝廷更不会知晓此事。” “陇南县令害民伤财,我想,大家早对他怀恨在心。为防陇南县令截断朝廷的赈灾粮,不如大家,听我一言。” 几句下来,收拢人心。 站在人群中讲话的裴问礼,过分耀眼啊。封长诀被吸引得挪不开眼球,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几日后,姜家的钱财到了,信服裴问礼的人越来越多。 听到姜家带钱来救济的陇南县令坐不住了。他晚上睡不着,在庭中来回踱步。照这样下去,百姓们根本不会暴动,裕王交代给他的事完成不了。 现在只能想办法阻断朝廷的赈灾粮,量姜家也捐不了多少钱财,只要熬到姜家不再救济…… 忽然庭外有风声,树叶沙沙作响。 “谁!” 顿时庭外传来一阵喊打,火光四起。 “大人,不好了,外边有百姓起兵造反了!” 陇南县令担忧的石子落地,他大笑不止:“哈哈哈,造反了好啊!” 他脸色一变,坚定道:“我就要他们造反!” “守住府邸!” 屋檐上有个挺拔的青年抱剑站立,看陇南县令狂笑,他也勾起嘴角。 “县令老爷,什么好事值得你开心成这样,说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高处落下声音,陇南县令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当然是这群蠢货造反如了我的意……” “你谁!” 只见那人动作敏捷地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然后步伐稳健地走向有亮光的地方。 随着他逐渐走近,灯光也渐渐照亮了他的身影,那身形修长、气质不凡的青年,可不就是封长诀! “你!你来干什么!” 封长诀的到来,让陇南县令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来干什么?”封长诀狡黠笑笑,“我当然是来看戏的。这一出好戏,无人观赏,岂不埋没了我们小裴大人的心思。” 下一刻,庭内四面八方涌进安和众,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沾血的刀,整齐地划分开一条路出来,裴问礼身着白袍,踏雪而来。 封长诀和裴问礼对视一眼,两人会心笑笑。 “你不是那个非衣公子?!”陇南县令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 “重新认识一下吧,在下刑部郎中,裴问礼。” 听到他的身份和名字,陇南县令从头凉到尾,这个姓氏,让他不知道都难。 圣上的眼线。 “陇南县令,你贪污害民,有意隐瞒灾情,使陇南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陇南县令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双腿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软绵绵地弯曲下去,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人都跪在了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千百义愤填胸,学着金保翻了个白眼。 陇南县令被吓得哆嗦不已,他哭喊道:“不是我想这样干的,都是、都是……” “啊!” 一声惨叫响起,陇南县令的喉咙处插着一根冰冷的银针,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捂着脖子,试图将银针拔出,但却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最终砰然倒地,一命呜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纷纷望向四周,试图寻找凶手的踪迹。 眼尖的封长诀立刻朝寒针飞来的方向看去,踏步几下翻过庭院。 “封长诀,别追了!” 然而裴问礼话音刚落,封长诀就没影了。 夜色正浓,敌人在暗处,他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于无形,可见功夫不差。若是一时不慎,封长诀很有可能遭遇敌手! 裴问礼看着地上陇南县令的尸体,不安涌上心头。 “千百,把他找回来!” 千百听到命令飞快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裴问礼眉头紧锁,他派人盘查县令府邸,看看能不能找出指向裕王的证据。 此时城中屋檐上,一前一后。风声划过面颊,封长诀快步追赶前方的黑衣人,后者偏头看了看,甩手抛出五根银针。 封长诀身体一侧,惊险地避开了这一击。那五根银针几乎是贴着他的腰部划过,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如果他再慢半拍,恐怕就会被这几根银针射中。 看来是个狠角色。 黑衣人跃到一处屋顶上,也没再跑,他转身,脚擦着正脊划过,飞速后退。等封长诀跃过来,他止住步伐,五指捏紧,又朝封长诀挥出五支银针。 后者拔剑挥出,银针碰到剑身弹飞出去。黑衣人双手挥去银针,封长诀飞快旋转剑身,银针碰到剑身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被弹飞。 “呵,有点能耐。” 黑衣人冷笑一声,取出腰间的长剑,用力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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