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析了一阵，也得不出个所以然，王道成只能等另一神道化身的反馈。他可不只有猛虎寨这一具神道化身。 万应金身寻声救苦。只要有虔诚的信仰和足够的香火愿力，都能化出一道神意降临，寻机凝聚化身。 说到这个话题，又提起方太泽沈子和当初建立猛虎寨的原因。 既有当时对局势大坏的预测，为百姓开辟一条生路，也有在云雾山东侧山口钉一个钉子，掩护神霄楼后背的意思。 目前的形势是自昆仑城沦陷之后，人族势力在灭族危机的压力之下前所未有的团结，聚集无数强者在豫州一带与妖族形成拉锯战。 妖怪久攻不下之下，派部分兵力绕开豫州战场，穿越云雾山袭击神霄楼，也变得大有可能。毕竟处于大后方的神霄楼强者都上了前线，内部空虚。 方太泽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伙妖魔一直不退，应该就是这个打算。若真如我所料，其援手必定是内丹境以上的妖王！” 他脸色极冷。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的这个推测，也是这段时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秘密。 “贫道在考虑，是不是再筛选一批人进云雾山，毕竟如果推测为真，猛虎寨必定鸡犬不留……” 王道成摇头，不以认同道：“如果推测为真，进云雾山照样没用，没有人在山中的行进速度比得过妖怪。 而且云雾山这千山万水，就算不迷路也要两三个月才走得完。冬天就要来了，大雪一下，就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目前滞留于山寨的都是些身体极差的人，没经过一定时间调养，很难坚持得了长途跋涉。 他突然轻笑，拍掌道：“方高功，明天庆功，本尊将让人扛神像游行于猛虎寨大街小巷，布洒神恩。 您若能亲自给我开路，那么但有内丹境以上的妖魔来攻，本尊都接下好了！” 方太泽一愣，凝视其脸庞，见他微笑不语，不由表情极其慎重，徐徐开口道：“天君乃真神，有意庇护一方，又是仁义君子。 贫道为你引路，实属本有之义，理所当然！” “那本尊便等着！”王道成负手在背，仰头看月，怡然自得。 游神可不是为了显摆，而是跑马圈地，确立自己辖区。游神之后，那么这一个寨便名正言顺纳入天君管辖范围。 神祗的力量源于人心。人心认为如此，那便如此。 王道成在击溃妖魔之后游神，本身是乘势而为，令守寨道人无法开口干预。 至于让守寨道人开路，就相当于主人请神入屋，涉及权力让渡，另一面也是官宣王道成为猛虎寨的正神。 守寨道人是白玉京的道人体系基层官僚，在辖区内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等同于西方的领主。其承认王道成为正神，意味着白玉京人道官方认可王道成的正神地位。 王道成不懂神道修行之法，只觉得此举比单纯增加信众数量更有好处，就依直觉而为之，无形之中已经契合了神道修行最关键的一步。 伐山破庙，伐的是野神淫祠，这些野神不受天地认可，是需要讨伐的对象。 王道成跨过这一步，就是为这方天地（至少是猛虎寨）所认可的正神。方太泽深知其意义，所以神情才极其凝重。 陈玉宇三位道人，校尉郑景，陆惊言等率领三百甲兵来到身前，见满地的妖怪尸体，可想象斗战的激烈。 诸人担忧两位高人受伤，都惊慌失措地大喊。 等王道成两人现身，见他们毫发无损，又是惊讶喜悦，不停追问细节。 方太泽摆摆手，肃容道：“此战贫道不敢居功，只跟在天君背后做看客，最后杀了一头狼妖，仅此而已。 天君实力惊人，乃福德之神，能庇护我们猛虎寨百姓。明天庆功，我等守寨道人将护其游神，为祂正名！” 陈玉宇等道人一惊，王道成一人杀了这么多妖？ 不会吧？ 问题是方太泽从不说谎，他亲口说的话让人不得不信。 镇妖塔众道再次打量王道成，见其泰然自若，对方太泽的抬举没有半点不安，显然底气十足。 于是众道的目光里也添了一丝敬畏。 郑景安排士兵打扫现场，又分小股人马分散猎杀在炸药爆炸之中受伤的妖兽。 众道人，甚至方太泽也一起出手对付没受伤的。到天明时分，除了被炸死的，众人已经收获了四五百头妖兽。 大约还有两三百头躲藏起来，众人疲惫之下也无心猎再杀。 王道成对陆惊言道：“这些妖兽正好成为你们练习火枪的靶子，要尽快上手实践，后面说不定还有连场大战。” 陆惊言拍着心口，信心十足地道：“小事一桩，尽管交给我。我当年若手中有枪，连刀都懒得摸，刀客不做也罢。” 又感叹道：“如果我们老百姓每人都有一支枪，也就不怕妖怪了，可能不用像现在这般颠沛流离。” 枪在后世被称为众生平等器，一个普通人拿了枪就能拥有入道境战力。如果这件武器能推广开来，人族的处境肯定会好许多。 妖怪虽多，真正有智慧的寥寥无几。正如眼前这伙，就是十几头妖驱使上千头妖兽。 普通百姓若能对付妖兽，那么战争的胜负就聚焦在中高层修士的斗战之上，妖魔造成的破坏力绝对不会如现在这么大，这么惨烈。 王道成已经考虑是不是从凡尘购买几套生产线，再挪移一批工程师过来。 当众人拖着几百头妖兽进寨，即使刚刚天亮，喜讯仍然传播开来，满寨轰动。 “胜了！我们终于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爹娘，我们胜了。孩儿活下来了，将来一定能活得更好！” 无数人将对妖魔的憎恨和害怕发泄出来，大笑有之，大哭有之。 等到派肉环节又是一场轰动。 整个寨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人人都能分到四五斤肉。在这多数人只能靠每天一碗稀粥吊命的时节，几斤肉彻底点燃了百姓活下去的希望。 “日子总会熬得过去的，总有一天苦尽甘来。” 有以上两者做铺垫，天君庙游神更是将众人欢喜的情绪推至高峰。 方高功在前开路，其余道人加入抬轿队伍，将天君神像游遍山寨每一处，百姓争相焚香摆案相迎。 其时山寨上空亮起金光，灿烂辉煌，有星星点点的天花乱坠。秋天萧瑟的季节里，草木争相抽枝发芽，一时满寨繁花似锦。 如此神迹显现，百姓纷纷陷入狂热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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