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哀哀切切的。</p>
那是菟丝花一般的漂亮女人。</p>
连生命都是依附在别人身上，即使是在发泄悲愤，也是哀哀柔柔，充满了令人疼惜的意味。</p>
和他妈完全不一样。</p>
时少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哀婉的声音变大了些许，像是在控诉。</p>
“可你也是他的爸爸啊，他这次还考了年纪前十，他多么希望你能去……”</p>
关上门。</p>
剩下的就听不到了。</p>
但时星野不需要听太多，就知道接下来是同一套流程：时少松不想去，大概是考虑到了他。封建大家长，哪怕自己劈腿劈得像条八爪鱼，也依然觉得两个儿子之间，得维持好公平。</p>
然而，萧薇哭一哭。</p>
那眼泪就总能泡软了对方。</p>
“妈。”</p>
时星野躺在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他无声地喊了一句，又很快将嘴角抿紧。</p>
空气中有淡淡的柠檬味。</p>
如同某种无声的，跨越了时间的诉说和思念。</p>
他微微弯了一下眼睛，却没能笑起来。</p>
只是啊——</p>
这种时候。</p>
突然就特别想您。</p>
……</p>
时星野对他爹说“喊了爷爷”，不算是瞎扯。</p>
只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p>
“喊了个邻居家的爷爷。”</p>
老人年纪大，他怕对方找不到路，索性在约定时间之前，先等在了校门口。</p>
“同学，同学。”</p>
怯懦的、轻微的声音。</p>
时星野皱着眉回头，和一位头发微白的中年妇女对上了视线。</p>
第一眼，他就觉得眼熟。</p>
但仔细一想，就发现这种眼熟不是“我见过你”的熟悉，而是一种会作为典型的贫穷的形象、出现在电影作品的那种眼熟。</p>
“同学，想问问，这个教学楼怎么走？”</p>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会有停顿。</p>
是不太自信的表现。</p>
时星野语气压了压，没让自己平时那种不当人的口气漏出来，所以乍一听起来，竟还有些柔和。</p>
“您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吗？”</p>
“对、对。”</p>
她慌忙点点头。</p>
时星野想了想：“您孩子是哪班吗？”</p>
生活的风霜化作了道道皱纹，如实雕刻在她的脸上。</p>
或许现代的物质条件下。</p>
生活还不会太苦。</p>
但那些鸡毛蒜皮的折磨，早晚奔波的操劳，都会化成眉毛之间的、无法舒展的印记，会透过那不自觉佝偻的背、不停闪躲的眼神，毫无遮挡地流露出来。</p>
时星野格外耐心地等着。</p>
“高二了，好、好像是在1班。”她低下头，不太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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