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脑门上青筋跳得欢快。</p>
林溪无辜地松开了手。</p>
时星野被请去了办公室。</p>
时月江的脸上带了血，眼角也被砸得起了淤青，好在校医当场诊断后，确认这些伤痕都是皮外伤，没有到留下后遗症的程度。</p>
作为受害者家属，兼任加害者家属，时少松被学校的一通电话，直接喊了过来。</p>
办公室里，左边站着他的大儿子，右边站着他的小儿子。</p>
时少松多看一眼，脑仁就变得生疼。</p>
“为什么打人？”</p>
教导主任在问。</p>
时星野单腿支着，斜斜地站在那里。</p>
一开口，就是挑衅的姿态：“他该。”</p>
小刘老师干咳了一声，提醒：“时星野，注意态度。”</p>
时星野扯了扯嘴角。</p>
他撇了撇头，正好和时少松的目光撞在一起。他的眉心一动，嘴唇挑起一点笑：“看他不顺眼啊。”</p>
时星野懒洋洋的，语调究极散漫，“想打就打了。”</p>
时少松忍了忍，终归是没有忍住，死死皱着那双眉，冷声道：“他是你的弟弟！”</p>
时星野嘲讽地笑了一声。</p>
“是一个妈么？”</p>
时星野挑眉，“又不是一个妈，算哪门子弟弟？”</p>
反反复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挑在他的理智上一样。时少松只觉得一股子邪火逼上后脑勺，尤其是——</p>
小儿子还在看着他。</p>
“爸。”</p>
小儿子动了动嘴，似乎就扯到了脸上的伤痕，露出了一点扭曲的苦色。</p>
“是我不好。”</p>
这小子还在为他哥解释。</p>
时少松闭了闭眼。</p>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p>
时星野在嗤笑：“别装样……”</p>
“啪！”</p>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p>
打断了现场的焦灼，也让时星野清晰的面孔上，多了个手掌的印子。</p>
场面顿时有了一瞬的寂静。</p>
甚至连时月江自己，都颇为讶异地抬了抬头。</p>
“我对你一直很忍耐。”时少松语气又累，又像是忍无可忍，“可是，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p>
时星野侧着脸，面无表情。</p>
“你放弃自己，我不怪你；你在家里给你继母脸色看，我也没怪你。”时少松冷眼看着这个儿子，冷冷道，“可来的路上，你的老师对我说，你在学校一直欺负同学。</p>
还有今天，你对你弟弟都能下手。”</p>
“你对得起你妈吗？”</p>
时少松在问。</p>
时星野眯起了眼，心想——</p>
对不起啊。</p>
可是，他过年的那一天，好像已经得到了他妈妈的原谅了。</p>
“我对你太失望了。”时少松说。</p>
时星野冷淡地抬眸。</p>
他看到他的便宜爹，走过去在心疼地抚摸时月江的脸。好像是终于认清了他的叛逆，也终于认清了，从那一年开始，他们俩之间再难以修复、难以跨越的沟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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