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问：“你认识我啊。”</p>
“认识啊。”裴青笑了笑，“这里以前是个高中吧，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念过书，他叫我过来看看，还特意提了一嘴您。”</p>
王叔的目光盯在他的口罩上，皱了皱眉：“你这……”</p>
王叔此人好交友，又有些嘴碎，如实告知身份，恐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p>
想到这儿，裴青解释：“过敏了，挺严重的。”</p>
对方表情还有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p>
裴青在这读过两年书，知道王叔脾气，也不在此事上多做文章，他还是笑着，语调柔柔和和的，“我想代好友向您打听几个人，好吗？”</p>
“说吧。”对方很爽快，“只要是我认识的，我都能说出个大概来。”</p>
“您记得赵凡吗？他也在这里念过高中。”</p>
“当然记得啊。”王叔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他现在在大城市工作，很少回家。你要是想找他，可来错地方了。”</p>
裴青笑着摇摇头。</p>
他的意图只是询问旧友现状，知道对方过得好，那就够了。</p>
他又问：“李舟呢？”</p>
听到这个名字，王叔沉默很久，叹了口气：“他过得可不太好。”</p>
裴青心一惊：“怎么了？”</p>
王叔：“他从小父母早逝，上学时就过得不好。结果前两年，他姥爷又确诊癌症了。”</p>
短短几句话，道尽苦楚。</p>
停了一会儿，似乎实在觉得惋惜，王叔忍不住又评价：“本来这小孩大城市里工作都已经找好了，就因为这么个事，回家了。二十几岁，正是为以后打拼的年纪，他倒好，赚的钱，全给医院了，哪还有未来啊。”</p>
好久，只听见风席卷落叶的细碎声音。</p>
裴青无论如何去想象，也无法把这故事里的主角，和他认识的李舟结合在一起。</p>
晃神片刻，他又在心里感激王叔心善又嘴碎。</p>
否则，不会有第二个人与他说这些了。</p>
既然问到了这儿，他还是决定把原本计划好的人，全部问完。</p>
带着一丝期待，他问：“那……李昂呢？”</p>
听见这个名字，对方霎时不如前面那般沉重，直截了当评价：“他混得最好了。当年榆城的高考状元，去北京读了大学，走的时候风光的咧。不过打那之后，他也没再回过榆城了，你要问我他现在在干嘛，我也说不出来。”</p>
说完，他抬头，见眼前人眉眼在笑。</p>
王叔：“你朋友和他关系最好啊？”</p>
裴青摇摇头：“不算吧。”</p>
对方奇怪：“那怎么那么高兴……”</p>
他没搭腔，扯开话题：“您知道李舟现在住哪儿吗？”</p>
“喏。”</p>
王叔杵着拐杖，点了下地。</p>
接着说：“就住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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