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很静。</p>
这句话多了一些刻意为之的笃定，似乎要在场的两人，都去信服其中的内容。</p>
李舟没再说话。</p>
等这顿饭吃完，走在路上，踩着路面, 吹着夜风，他才再开口：“那个综艺……你录完了吗？”</p>
夜风弥漫鼻息，凉意遍布全身。</p>
裴青停下脚步，转头看他。</p>
李舟随即解释：“我随便问问。”</p>
瞧出对方极力掩饰的窘色，裴青轻吸了一口气，努力笑了笑：“你有在看？”</p>
李舟默了一会儿, 还是点头。</p>
裴青摇头，如实回答：“还没录完, 还有五期。”</p>
纵使心平气和聚了一回，两人之间，依然有抹不掉的隔阂。</p>
沉默间, 袁伟的车到了。</p>
上车前，李舟与他正色道：“有崔坤山消息，我第一时间联系你。”</p>
车窗缓缓合上, 裴青点了头, 招着手, 与他再见，又与他说谢谢。</p>
他没有回到榆城的别墅, 而是就近订了酒店房间，短暂住下。</p>
拒绝傅应钟的画面、豪言壮语历历在目，一想到对方，他的脑子便绞得一团糟，更别说见到傅应钟的脸。</p>
过了两天，李舟的电话打来。</p>
电话里，对方先解释自己是为崔坤山的事而来。</p>
又通过短信，发来一张照片。</p>
拍摄的时间是晚上，画面偏昏暗模糊，但依然能辨出崔坤山在其间的瘦削身影。</p>
他提着一袋打包的便宜吃食，往老旧的居民楼里走。</p>
“昨天再见到他时，我跟踪了他，他就住在照片里这个地方。”李舟说，“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如果你需要的话。”</p>
裴青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又向人询问了其他的信息。</p>
李舟从居民楼保安那里探听到，崔坤山一般只在深夜回来，早上又很早离开。正因崔坤山作息诡异，保安多留心了几眼，才叫他捡了个便宜，一下打听到了重要信息。</p>
次日深夜，裴青独自前往崔坤山在榆城的住处，等在墙边。</p>
夜色很黑，这段路并非是什么繁华街巷，唯有几盏路灯努力照明，其中有两盏，因年久失修，已经坏了。</p>
灯影绰绰间，出现一个人影。</p>
一瘸一拐，走得很急。</p>
等人走到相对亮堂的一段路，裴青看清了他的脸。</p>
崔坤山拧着眉，神色很不好看，尽管腿上有缺陷，却竭尽全力走得飞快。</p>
似乎想避开什么。</p>
很快，在他身后，出现走得更快的几道人影，显然是讨债的。</p>
这几人气势汹汹，骂嚷着，其中不乏难以入耳的肮脏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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