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老麻烦人家，再说，她爸妈今天从老家来过年。”</p>
“哦，对，你春节怎么安排？”</p>
“回潞城，你呢？回吗？”</p>
“再过两天，高三学生，年二十八才放假。”老方一个人北漂，老婆女儿都在石家庄。</p>
“高三争分夺秒，何必还过来？”陈雨不解。</p>
“女儿想考北京的学校，带她去贵校转转，给励个志！”老方挥臂、握拳，满脸精明的他，只有提到女儿时，才能在脸上找到诚恳和怂。</p>
“不去贵校看看？”陈雨打趣。</p>
“嗨，”老方挠挠头，“我那证书也就骗骗甲方。”</p>
“说说彭主任那稿子吧。”陈雨咳嗽一声，引入正题。</p>
“你说。”老方得罪不起陈雨，虽说陈雨是他的雇员，但陈雨是自由的，可以吃百家饭，他是被动的，一个萝卜一个坑，陈雨真不给他干了，他一时半会找不到用得如此顺手的撰稿。</p>
此处，必须详细交代老方和陈雨如何相识的。</p>
老方，男，后天过五十周岁生日，高中文化，摄像出身，在北京电影学院上过一个高研班，对外宣称北电毕业。十几岁闯北京，自学成才，在电视台无编制混了二十年，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四十几岁出来单干，成立地圆天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业务靠从各平台，包括电视台接活儿、承包栏目为主。陈雨刚进台做卑微的小职员时，老方带过陈雨，从辈分上看，他算陈雨半个师父。</p>
陈雨做编导多年，和老方合作不下三十次。陈雨不得已辞职，告别天南海北带着摄制组跑的过去时，老方是她备选的合作方。和于小航闹掰后，和前单位的直接合作了了，这一年来，老方几乎成了陈雨唯一的甲方。简而言之，老方四处接活，陈雨长于策划，精于撰稿，只做这俩环节，为老方提供超级idea。</p>
作为包工头，老方最大优点是给钱不多，但给钱痛快，他的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没文化、瞎指挥，对甲方态度太卑微，作为乙方老方的乙方陈雨，与老方的矛盾在于，老方不敢拒绝甲方提的一切不合理要求，最后，要求都要在陈雨这儿实现或根本不能实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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